陈珂已经带着人回到宫里。 陛下还没有醒来。 太子白天在御书房批阅奏章,晚上便在太极殿守着陛下,力做人人称道的大孝子。 见陈珂满身是伤被人抬进来,他骤然起身,沉声问道:“萧逸呢?” 陈珂挣扎着想要起来,却体力不支,他满脸血污,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副快要死了的模样,“启禀太子殿下,都是微臣无能,刺客人数之众远超我们的想象,他们在水下放置了火药,我们才靠近便中了他们的圈套,萧大人不幸殉职,我们的人几乎全都死了,属下带着人拼死才逃回来,都怪属下办事不利,请太子责罚。” 他满脸愧疚,说着泣不成声。 太子身形一晃,“什么,孤派出去的人还剩多少?” 陈珂低低的垂着头,看都不敢看太子一眼,哑着声道:“回殿下,不到一千。” 太子眼前一黑,胸中气血翻腾,父皇防备他,他手里没有兵权,能用的只有东宫禁卫军,这些人全都是他亲自挑选出来的,每一个都是他的心腹,这些年没少为他办事,明面上的,还有暗地那些见不得光的。 他心疼的快要窒息,“那三十万两黄金呢?” 陈珂心里乐开了花,当然都是他家大人的了,面上愧疚的恨不得自戕,“全,全都丢了。” 轰! 霎时,太子脑海里一片空白,他踉踉跄跄朝后退了几步,不慎在跌坐在陛下榻边,心里慌乱的很,这些全都是国库里的钱,没有经父皇允许,他便私自挪用,原本他想着,等杀了那些刺客,再还回去。 这下全没了。 若是三十万两银子倒也好说,他自己填上这个窟窿也就是了。 这可是三十万两黄金,连他也拿不出来。 他怒声咆哮,“全都是废物,那些刺客到底是什么人?” 陈珂想起主子吩咐,他故作惶恐,然后鼓足勇气道:“对方与我们的人数不相上下,为首的那人很是猖狂,他让属下转告陛下一句话,可还记得前太子?” 说着他抬眼看了太子一眼,只见太子一脸惊诧,接着又道:“他还说,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让陛下洗净了脖子等着,他还会再来的。” “难道他们是前太子的人,这怎么可能?”太子大惊失色,父皇这皇位是怎么来的,他心知肚明,以父皇的手段,绝不会留下后顾之忧。 前太子还有他那些幕僚,早就被铲除的一干二净。 最后他随口问了一句顾南枝,得知她竟还活着,且平安回到顾家,他面露不虞,眼底杀机一闪而逝,若不是这个祸害,他怎会丢了那三十万两黄金。 他神色惶恐不安,回眸看了一眼昭明帝,匆匆起身去了皇后的寝宫,事关重大,他必须与母后商量后再做打算。 天光大亮。 皇后已经起身,得知此事后,她沉着脸没有发话。 “母后现在该怎么办?若是父皇醒来,定会责怪孤,说不定他还会怀疑此事是孤自导自演。”太子忧心忡忡。 原本皇后还在犹豫,她还得感谢这桩事,逼了她一把,替她做了决定,她冷冷一笑,“那就让他永远都醒不过来。” 太子徒然睁大了双眼,“母后……” 皇后挥手,“你先回太极殿,陛下也该服药了,本宫马上就到。” 太子一走,她立刻叫人去准备。 她抚着鬓角华丽的珠翠,眼底冷光摄人,一个年老色衰的负心汉罢了,她有什么舍不得的! 当皇后亲手端着一碗药,递给太子的时候,他的手控制不住颤抖起来,“母后你?” 皇后笑了起来,“怎么怕了?心慈手软能成就什么大事,这是你登上那个位置必经的考验,你若是不想要便罢了。” 太子眼神一狠,“儿臣不怕!” 他端起药,搅动汤匙,才喂到昭明帝嘴边。 “嗯!”蓦地,昭明帝突然睁开了眼。 “父皇……”太子大惊 “咣当!”他手一抖,碗重重砸在地上,褐色的药汁洒落一地。 皇后微微一怔,眨眼之间便反应过来,她给了身旁的嬷嬷一个眼神,哭着扑到昭明帝面前,一副喜极而泣的模样,“陛下,你可算醒了,臣妾都担心坏了……” 那个嬷嬷立刻收拾了地上的碎片,连洒落在地的药汁都擦得一干二净,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太子也反应过来,“幸好父皇安然无恙,不枉母后日日跪在佛前,为父皇祈福。” 昭明帝刚刚醒来,还虚弱的很,他瞥了一眼还带着湿气的地面,“有劳皇后与太子了。” 太子不动声色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