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枝挑了挑眉,她眼底闪过嘲弄,崔窈真是太不了解他了。 崔窈以为谢逆定会为她止步,哪怕不向她走来,也绝不会在这种场合给她难堪,安定,穆慈,还有那个贱人可全看着呢! 没想到谢逆恍若未闻,仿佛没有看见她一眼,径直朝前走。 霍岑跟在他身边,见崔窈不要脸的贴上来,白眼都快翻上天了,是谁给她脸子这么做的,看来那晚给她的教训还不够,过些日子应该再给那些老乞丐某个福利才是。 崔窈脸色一僵,他难道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吗?为何头也不回走开了!她死死攥着手,在心里不停的安慰自己,定是她刚才声音太小,大人这才没有听见。 她不断自我催眠,全然没有注意到,刚才她喊了那一嗓子,声音着实不低,引得过往的人纷纷朝他们看来。 “大人请留步!”这一次,她声音十足,与此同时还加快了脚步。 谢逆脚下一顿,这才听了下来,他本来想这么过去,偏偏有些人想要自讨没趣,他成全就是。 崔窈几步走到他面前,见这次他停了下来,还朝她看来,“崔姑娘唤住本官,有事?” 她越发肯定,刚才他不是故意走开的,而是没有听见她的声音。 顾南枝一看看穿她的想法,蠢货,过往的人闻声都停了下来,他又岂会没有听到。 哪怕蒙着脸,崔窈仍不忘做出一副自以为娇羞的模样,眼里噙着盈盈春水望着谢逆,“大人许是不知,我前些日子伤了脸,眼见我们婚期降至,我脸上的伤还未好,只怕到时候丢了大人的脸,惹人笑话。” 霍岑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一声。 呵呵! 大人不知? 这事还是大人叫他干的呢!当时还给他甩了脸子,嫌他办事不利,只叫她摔伤了半边脸,恨不得叫她整张脸摔成个饼子。 谢逆听着,不着痕迹看了顾南枝一眼,眸底的神色蓦地一柔。 安定郡主最喜欢看热闹了,她兴冲冲的盯着谢逆和崔窈看,这未婚妻都求到跟前了,任首辅大人在不近女色,也会化成绕指柔吧! 穆慈眼底带着些忧愁,漫不经心移开视线,她看得出来首辅大人并不喜欢崔窈,甚至还很厌烦,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相反讨厌一个人的眼神也遮掩不住。 崔窈以为她都这么说,谢逆定会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根本不用她开口求他,可她没想到,谢逆听后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一点都不关心她。 她只能拉下脸来,“大人,听闻宫中有一种生肌膏,能叫人恢复容貌,且不会留下一点疤痕。” 她说着伤心的抚上自己的脸,别人都是暗示,她这已经直接挑明来意,他定不会坐视不理的,毕竟她的脸面,也是他的面子。 “是,宫中确实有生肌膏。”谢逆点头。 这一刻崔窈的眼睛亮的惊人,她还在等着谢逆接着往下说,比如明日就替她入宫求取生肌膏。 怎料他的话戛然而止,然后了就没有了! 顾南枝眼底隐着笑意,崔窈说了这么多,无非想要那生肌膏,可她却拐弯抹角想让谢逆主动开口。 瞧瞧大人这不就用惯常的伎俩来对付她了! 崔窈不可置信看着他,“大人?!” 安定郡主不禁皱起眉头来,这首辅大人也太不解风情了,阿窈都说到这了,他不该主动为阿窈入宫求取生肌膏吗? 还非得让阿窈求他,这是什么人? 难怪他当了有这么多年的光棍。 “崔姑娘若无事,本官就先行一步了。”谢逆微微颔首,他错身就要离开。 “大人。”崔窈突然上前一步,站在他面前,面纱下她咬了咬唇瓣,“我想请大人入宫为我求取生肌膏,助我恢复容貌,成婚时我想向大人呈现一个最好,最完美的自己。” 后半句话她是压着声音说道。 顾南枝与安定没有听到,但霍岑却听得一清二楚,这个女人怎么有脸说出这番话里,她从里到外已经烂的不能再烂了,竟还妄想嫁给大人! 听着崔窈的话,谢逆笑了起来,“崔姑娘凭什么认为本官能为你求来生肌膏呢?你莫不是以为宫里的事,本官能做得了主吧!生肌膏也好,还有整个大魏,皆由陛下一人做主,如此悖逆之言,崔姑娘莫要再说,告辞!” 说完他直接拂袖而去。 当真一点面子都不给崔窈。 崔窈彻底傻在原地,她不过想要他帮忙求取一瓶生肌膏,他竟上升到国事上去,还有这样的话来堵她的嘴。 悖逆之言!!! 欺君谋逆之徒说的才是悖逆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