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深沉不见一丝光彩。 楼凝看不见他竭力按住的怒意,还在继续说:“听说中山王年近三十尚未娶妻,只怕不仅仅是因为貌丑?您应该去反思一下自己,究竟除了样貌不尽人意外还有什么见不得光的隐疾。男人,可丑,可平庸,却不能不行。” 女孩宣泄完心中的怨气,下巴抬高,向他示威。 回应她的是‘砰——’一声。 徐策夺门而去。 他真巴不得自己是聋了,省得听她那番理直气壮的胡言乱语。 . 夜色浓郁,宫墙楼宇巍峨高耸,晚间的喜庆早已不复存在, 徐策身上还披着少陵那件红色喜服,艳丽的色彩分外耀眼,颀长的身子站在檐下,伫立笔直。他看着无边夜色,沉默半晌,忽地开口:“你想死,我可以给个痛快。” 嬉皮笑脸的沈琮砚立马从立柱后走出来,搓了搓手,贱兮兮的问:“大哥,我刚听到嫂子在哭,你们吵架了?还是……你重振男人雄风,把她弄哭了?” 徐策淡淡的瞥他一眼,沿着长廊慢慢前行:“他还是不肯签?” “签不签也就为了给他手下的信臣看,让他们甘愿归顺罢了,既然落到我们手中,慢慢磨就是。”沈琮砚现在的对少陵签不签降书没多大兴趣,再硬的骨头也沦为了阶下囚,到时候施以酷刑,看他还能能耐几天。 他更感兴趣的是徐策和楼凝之间的点滴。 “大哥,小嫂子是不是特别漂亮?怎么样,这嫩草吃在嘴里滋味如何?”沈某人笑得下.流。 他样貌还算英俊,剑眉星目,二十出头的年纪,不说话的时候也像个翩翩公子,只是眉眼间浪荡之气太甚,以至于眯眼笑的时候特别像个地痞无赖。 “你刚进去那么久,是不是把她给弄哭了?然后她就开始转恨为爱,死心塌地,生非你不可?” 徐策负手行于他身侧,一言不发。 倒是真想再来一次,让那丫头见识见识自己究竟是不是真不行。 但已发泄过,屋内的香也给灭了,理智战胜了冲动,没再对她做什么。 他沉吟半晌,才说:“嗯,很漂亮。” “啧!果然,我那气宇轩昂,风度翩翩的大哥,什么女人拿不下。” 床笫之事,徐策不想跟他多谈,就沈琮砚这张嘴,不出三日就能传的满军皆知,他大男人可以不要脸,人姑娘还得要。 “厚葬谢缙,善待降者,其他人全部关押……”徐策开始吩咐夺城后的安排,几件事情交代下去后,眼前的忽地闪出楼凝那双倔犟美丽眸子,目光微动,又说,“她似乎受了伤,眼睛失明,你挑两个医术好的大夫去看看。” “失明?”沈琮砚愣了一下,惋惜道,“小嫂子真是命运多舛,想不到美人虽美,却有缺陷,真可惜。” 沈琮砚的语气,怅然又落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的媳妇瞎了眼。 这一声长叹,显然引得身边男人不满。 徐策斜眸瞥他:“怎么看起来,是你比较失望?” “我不是失望,是替嫂子可惜。” 沈琮砚既有本事让徐策不悦,自然也能把话圆回来,察觉到男人语气阴阳发怪,立马改口: “她是楼珩的女儿,生来富贵,什么样的名医请不起,还稀罕咱们军中的那几位老头吗?可想,她要么是自幼失明,要么是伤的不轻,药石无医了。” 徐策放慢脚步,沉默了一下,皱眉。 须臾,重新迈入夜色下:“还没有君无欢的消息?” “他?”沈琮砚嗤然,“这里美酒多,美女多,估计早浪死在外面了。” “一有消息,带去看看她的眼睛。” “知道了,这事不用大哥吩咐,关乎嫂子,我记着呢。” 徐策英俊刚毅的侧脸沉在夜色里,略显黯淡,就这样悠悠缓缓的往前走,直到拐入另一道长廊,才想起什么,出声问他:“越宫里有没有一个叫伏山的?” 沈琮砚跟在他身边沉默了一路,无聊的都快睡着了。 一听这话立马来了精神,仔细回想了一番,却是摇头:“不知道,没问。除了前朝的官员,也就捉了几个在新房门口侍奉的宫娥,其余内侍宫女听说越王归西,早就老老实实投了降,配合的很。” 话音刚落,男人驻足,回身看了他一眼:“找到伏山,带去陪陪她。” “还有,”他走了两步,再次停住,“我警告你,不准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