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上空,上官府门口。 京都世家刘家派人送来了请柬。由于家中子弟升迁而自汝阳归京,且与上官家为旧识,自当来拜会,便命管家送来请帖——希望上官家能于明日到刘宅参加晚宴! 上官婉儿自成为女皇的贴身宫娥后,鲜有机会归家,更谈不上亲自出席亲朋好友的聚会,这一任务自然就交到舒歌手中。 上官家的门侍恭敬有礼地接下请帖回道:“管家大人,在下一定转告我家小姐,只是今日小姐还未回到家中,请先随我到里面的客堂喝一杯茶吧!” 管家客气地一笑,作揖行礼道:“不必麻烦了,请帖送到便回,东家安排的诸多事情还未完成,多谢多谢!”说完,两人相向而行告别之礼。 傍晚院中,舒歌在指尖把玩着刘家的请帖,向树梢挂的鸟笼里看了看鸣叫的翠鸟,只听“嗖”地一声,只见西厢房门扉上钉着一支带着纸条的飞镖——明日亥时,陛下于凤阁亲召汝阳刘家! 舒歌将纸条烧毁,手掌逐渐攥紧成拳,皱起的眉头下那对水亮的眼眸泛起一阵涟漪,微微仰头只见湛蓝的天空中金霞散开,一行白鹭缓缓在天边翱翔…… 第二日,舒歌用石青色的锈玉发带将墨发挽成高高的马尾,身着一袭橘红起云纹的缃色锦缎骑马服,足蹬一双皂底白靴,带着家中三名随侍携上贺礼登临刘家。 宴会上有锦袍华冠的公爷;有纱衣霓裳的女娘;有行将就木的僧侣;有胡茬粗犷的武汉……迎宾侍者一看帖子是上官家的贵客,便深深一鞠侧身做请让的姿态道:“上官大人,东家等候已久,请随我这边来。” 鸟木石鱼、清雅隽永,不一会儿就来到一处假山后的船屋中,刘大人听闻通报舒歌前来早已起身等候,上前行礼道:“上官大人,好久不见呐~!近来可安好?婉大家可安好?” 舒歌回礼道:“刘大人客气,晚辈有礼了,婉大家一切安好,劳烦大人挂念。” “哎~,哪里话哪里话!” 一番客套寒暄,刘大人将身边伺候之后一一遣散,舒歌就直接进入正题讲明真正的来意并将入宫觐见计划详细说明,刘大人点点头道:“多谢上官大人,老夫一切都听从安排,配合您尽快入宫面圣!” “嗯,晚辈定当竭力护送大人。” 晚宴顺利开始,刘大人招待完诸位宾客友人后,就按照舒歌的计划以不胜酒力为由退回房内。不一会儿,屋内烛灯亮起——倒影出刘大人正在写字,随即一个奴仆端着茶盏从屋内出来…… 刘宅前厅,舒歌放下筷箸,起身朝同桌的客人行礼告辞,领着一老两少三名随侍离开了刘家。马车内,舒歌给那名老年随侍递过去一张字条,老者摘下头巾微微一笑作揖道:“多谢上官大人。”说话之人正是刘大人! 舒歌回礼后低声道:“不必言谢,陛下命我护送大人入宫,本就是晚辈之责任。” 倏然间,只听“嗖”地一声——一支长箭射在马车的蓬顶右侧,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舒歌当即让刘大人俯身躲避。 安顿好刘大人后,她以一阵行云流水般的反应瞬时戴好面巾蒙起面来,又从腰间抽出一双短刀做好防御准备。她轻轻拉开幕帘的一个缝隙——“唰”一支长箭直刺而来,她下意识立刻闪躲,但还是擦过其左肩划破了一道口子。 两名驾车的随侍中有一名已中箭而昏厥,剩下那人急忙问道:“小姐,您如何?” “没事,只管驾马,快!”舒歌忍着疼痛低喊道,随即她又将那名昏厥的随侍拖进车内。 车外的随侍甩开马鞭高喊:“驾~!驾~!” 此时,车内的舒歌从座椅下的抽屉里拿出一把弓弩,尽力平复紧张的情绪,冷静下来才能更好地根据射箭方向判断敌方所在。 她让刘大人继续卧倒在车内木板上,又转身从马车后方的窗口处稍稍拉开幕布——长眉紧锁,眼眶收紧,仔细地观察着车外的状况,眨眼间果然见到一个飞檐走壁的黑影隐隐约约闪现在定鼎门大街一侧的街坊屋檐之上。 她微微在嘴角处扯出一抹笑意,眼疾手快之间瞄准移动的黑影放出一支利箭!可那黑影竟然能以耳判向,轻而易举就躲开了舒歌放出的冷箭! 舒歌心头一紧——来者不善!随即又用弓弩连续放出几支利箭,虽然都一一被黑影挡下,但还是拖延了几分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