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阙的新姿势最后也没研究成。 刚吃完晚饭。 狗皇帝不知道突然发什么疯传他入宫。 大晚上的,他不去找后宫三千佳丽玩蒙眼睛游戏,反倒把有温香软玉的他叫起来陪他喝茶。 不知道晚上喝茶容易睡不着吗。 明天还要不要上班了。 糟老头子年纪不小,事还挺多。 这一瞬间,江阙想弑君。 皇帝跟江阙坐在一间茶室,眼前是一片挺拔翠竹,竹叶在寒风中被吹得沙沙作响,挺拔的竹身也随着风向摇晃。 竹林摩挲在被黑暗笼罩的深夜,林中宛如有吃人的野兽,透着令人胆寒的诡异危险。 皇帝不过才近五十的年纪,因为操心国事,生的一堆儿子盼他早死就算了,如今还只剩一个,愁得头发变得花白,身子也不大如前。 皇帝深夜叫江阙前来,也没摆什么皇帝架子,穿着再普通不过的便衣,与江阙安静坐在竹屋前喝茶。 两人宛如至交好友,互相品茗。 “最近天气转凉,你身子可好?” 两人面对面围着小桌坐在席子上,皇帝亲自动手沏茶泡茶,仿佛随口一问。 江阙抿了一口狗皇帝刚泡好的茶水,闻言将茶盏轻置回桌,姿态散漫又恭敬:“多谢陛下挂怀,微臣身子无碍。” “听说你府上买了个奴隶,还是北雁的皇子。”皇帝又漫不经心的问。 江阙微微颔首:“一个哥儿罢了,觉得有趣便买了,这等小事,不劳陛下操心。” “最近探子来报,北雁余孽正在集结,恐有想复国之兆,不知爱卿府上那位可有知晓?他虽是哥儿,但也是北雁皇室遗留下来的唯一血脉。” 如果没有皇室血脉打头阵,那群人顶多是闹事起义。 若是有,那便是名正言顺的复国。 性质完全不一样。 江阙理清头绪,不动声色看了正在细心点茶的皇帝一眼。 老头沉着稳住,点茶的手都不见抖一下,口中的话又好似闲聊一般随口而出,将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姿态拿捏得死死的。 江阙心底发笑。 “陛下多虑,北雁再怎么召集旧部,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战败之国最后的负隅顽抗罢了,微臣府中那位可是被微臣关了半年之久,更是不曾参与。” 皇帝浑浊沧桑且锐利的眸子扫向江阙,沉声道:“江爱卿何时变得如此优柔寡断妇人之仁,不过一个哥儿罢了,改明儿朕给你寻更好的。” “朕身子一天不比一天,诏书朕已立好,待朕作古之后,便传位于熠尘,你要好生辅佐。” 所以在楚熠尘还没继位之前,他这个做父皇的,要为儿子扫平隐患,除掉北雁那群蠢蠢欲动的余孽,给楚熠尘一个海晏河清的国家。 可玉京城,从来都不是一个可以安居乐业的好地方。 内忧外患,贪官污吏繁多,官官勾结。 比如他面前这位玉京第一贪官佞臣,就是一块定时炸弹,指不定哪天不想活就爆了。 但他没办法,楚熠尘实力太弱,根本抗衡不了盘踞玉京多年的毒蛇。 他只能让毒蛇自己拔掉毒牙,楚熠尘才能更好操控他。 待到将毒蛇身上的血液吸干,壮大自己。 那时候杀蛇取肉不过是轻而易举。 皇帝最后将自己点好的茶放到江阙面前,茶面只写了一个字。 杀。 要他杀谁,不言而喻。 狗皇帝交代完,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离开。 留下江阙盯着那杯茶,独自坐了许久。 随后一声嗤笑,手指轻轻一掀,茶杯滚落,茶水顺着桌面流到地上,将上面的杀字侵蚀。 天气寒凉,江阙拢紧狐裘缓缓起身离开。 都说天凉王破。 而他,也该弑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