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事情不多。比比东将最后一份文书批阅完,看向窗外。
早点回去也挺好。
扑了个空。
比比东有些疑惑。她从书房撤离,再去了卧室,依旧空无一人。想了想,她又去往另一个地方。
坐在雾韵曾经住的屋子里,手指慢慢抚过底下平整的床单。没有睡过的痕迹。雾韵在这更多地是看书和做自己的事,睡觉的地方已经不是这里了。
独自待了一会儿,比比东起身,走到小桌前。抽出压在最底面的那个本子,翻看着最新的内容。
唇角微扬,比比东将东西放回原位,去外面问殿内的侍女。
“阿韵去小厨房了。”
厨房?好像是个意料之中的答案。毕竟现在她们相比从前是清闲许多的,晚餐基本都是雾韵亲自动手。但她没有想到雾韵这么早就钻厨房里面了。
软乎乎的几朵白云游在空中,蔚蓝澄净的天一片柔和安详。
轻轻推开厨房的门,比比东看见了正在一刀一刀切着面团的雾韵。
“你怎么来了?”雾韵听到动静,抬头望去。
比比东伸出食指勾住雾韵脸侧滑落的碎发,帮她别在耳后,然后才将视线落在她手上,“在做什么?”她把教皇冠摘掉了,个头只比雾韵高出一点,靠她很近,声音又放得轻。
雾韵笑眼灵动,“在做月饼。”
她将中秋节的来历和习俗简单向比比东介绍了一下。她们携手走过漫长的岁月,但好像只有肩上的重担卸下来后,才有闲情逸致找点生活的乐趣来点缀。
“要我帮忙么?”
心念一动,雾韵朝着一旁满满一盆的豆沙馅努了努嘴,“把馅料包进去。”
比比东嗯了声,取下左手上戴的戒指,动作小心地把它放在魂导器中,再快步去水池边认真搓洗了下双手。
雾韵将面团分成一小块一小块后,另拿了一个勺子开始包月饼。俩人就这么安静地忙着手上的工作,也不说话,却都在享受温馨的时光。
平平淡淡是她们的主调。只要待在对方的身边,哪怕什么都不做,也很开心。
虽然比比东不常做饭,也没人差使得动她,但她手脚麻利得很。没多久,二三十块月饼就准备踏上蒸烤的新征途了。
这会儿,雾韵才得空问她,“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有雪儿和娜娜替我分担。再说了,帝国繁荣昌盛,哪有那么多事需要我处理呢?”
真正攀登到权力的巅峰后,蓬勃鼓胀的野心是满足了,但随之而来的也是缺乏新目标的空虚感。更重要的是,她曾经之所以那么执着于追求权力,只是为了让自己能够不再受人支配。眼下已没有人可以凌驾于她之上,哪怕退居二线,她的实力依旧会给人震慑。现在的比比东倒是与她表面那般一样的淡然了。
雾韵捧着脸看向她。鼻峰挺拔,下颌的弧线温软,卷曲的发丝挡住一点白皙的肌肤,但可以想见她微垂的眸子里浅浅的一汪惆怅。
“我不是在问这个,”雾韵衔着笑,手指顺着她的大腿滑过,覆上比比东置于膝上的手,轻点着她的手背,“你是不是一回到寝殿就来找我了?为什么呀?”
波动的思绪稍歇。红眸潋滟,比比东反手扣紧雾韵的手,“因为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事。”
这下换雾韵害羞了,她有些不自然地别过视线,惹来比比东的闷笑。
小雾同学总是不长记性。雾韵说这话的目的当然是为了揭过这个话题,逗比比东开心。但是每次最终结果都是比比东逗她。
不过,她也很乐在其中就是了。鼻尖相抵,雾韵仰头承受着比比东温柔的吻,这么想到。
只是亲了几下。
飞快地瞟了一眼比比东嫣红的唇。上唇是一弧波浪,唇珠生动清晰。下唇没有上唇那么薄,形状饱满,还泛着一点光。
好看,又好亲。
“再看下去就不妙了噢。”比比东撑着额角,悠悠出声。
雾韵耳朵烧红,“唰”地一下站起身,“我看看月饼做好了没有。”
比比东弯眸。
做的是广式月饼,胖墩墩的,厚实得很。精致的花纹中是一个“福”字,表面刷过一层花生油,因而色泽透亮,很诱人。
刚出炉的月饼还很烫,看着雾韵瑟缩着收回去的手,比比东忍俊不禁。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
雾韵下意识地嘟起嘴,默默等着月饼放凉。
比比东一直认为,人是会变的。时光飞逝,环境、阅历、周遭的其他人和事,无时无刻不在改变着人。但还是有人能守在原地,一如往昔。
所以,她也会始终爱着自己,陪着自己,永远不变,对吧。
“呼,”月饼在两只手中不停被传递着,雾韵又吹了一下
,让热气散去,然后伸长胳膊,“应该没那么烫了,你尝尝?”
顺序是有讲究的。比比东永远都是第一个动口的。
比比东嗯了下,一手轻拢住雾韵手腕,头略低。
圆滚滚的月饼再也不能以自己完美的身材为傲了,呜呜,它被咬出一个缺口,露出了棕红的内里。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