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眨眼了?!
谈秋生呼吸一紧,目光不由自主地放在棺材上。
棺材上的图案是由线条组成的,靠的太近只能看到杂乱的线条,隔着一段距离,无数线条交错重合,就会构成一只眼睛。
为了方便取证,地下室的节能灯灯光偏白,打在棺材上,将槐木底材照得格外暗沉。
那只眼睛整体偏暗红色,就像是血液干涸很久后形成的。
“谈秋生,你也怕了吗?”
“……胡说,我怎么可能会怕。”
“可是你浑身都绷紧了,抱起来很不舒服。”
陶程的脸贴在他胸口上,使劲蹭了蹭,语气笃定:“没错,就是变硬了。”
“……”
这是在耍流氓吧?
谈秋生拎着陶程的后衣领,将他从身上撕下来:“不舒服就别抱,下次被吓到了也别往我怀里扎。”
“你生气了?”
上次他说过谈秋生的腹肌丑之后,谈秋生就不让他摸肚子了。
陶程撇撇嘴,谈秋生也太小气了。
“你确定看到这只眼睛眨了?”
“嗯。”
谈秋生啧了声。
这就奇怪了,他一直盯着棺材,并没有发现异样。
谈秋生招招手:“我刚才没有看到这眼睛动了,你过来再看看。”
陶程皱巴着脸,转身背对着棺材:“我不想看。”
“害怕?”
“不是。”
他不是怕,只是猝不及防看到眼睛动了,被吓了一跳。
还有……
陶程几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头,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既然不怕,就过来陪我看看。”谈秋生将他拎到身前,双手按住他的肩膀,微微俯下身,“你看看现在眨吗?是怎么眨的?”
声音落在耳边,伴随着细微的吐息。
陶程浑身一激灵,注意力都被肩膀上的手和耳边呼吸声占据了,谈秋生的气息像一道道丝带萦绕在他四周,在他和外界之间竖起一道屏障。
“陶程,你发什么呆?”
“我,我没有。”陶程缩了缩脖子,“你离我远点。”
???
不是,他没有听错吧,陶程竟然主动让他离远一点。
谈秋生惊讶得眼睛都睁大了:“刚刚还说我是你唯一的男朋友,现在就有新欢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太近了,你会影响到我。”
陶程摸了摸耳朵,小鬼明明没有体温,可他总觉得被谈秋生的呼吸沾染过的地方都热烘烘的。
这个嫌弃的理由很特殊。
谈秋生咂摸了一下,这个理由比陶程厌倦他了更好接受:“行,我离你远点,你好好看,然后告诉我棺材上的眼睛是怎么眨的。”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他相信陶程不会骗他。
见他走远几步,陶程连忙叫停:“也别离得太远。”
谈秋生挑了挑眉。
“我不是怕。”陶程攥着衣角,语气糯糯的,“我就是心里没底。”
有谈秋生在他身边,他不会慌。
“你怎么这么难伺候,陶程小祖宗?”谈秋生认命地往前挪了两步,“不能太近也不能太远,干脆下次咱们手上就牵根绳子,保持绳子长度的距离。”
就是这样看起来有点像牵绳子遛狗。
谈秋生脑补了一下画面,忍不住发笑,他长的比较高,所以是他遛陶程。
陶程很期待:“绳子不错,可以把我们绑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谈秋生愣了下,听完陶程的话,脑海中那幅遛狗的图突然变了,变成了两个人被命运的红线缠绕在一起。
阿这……
画面突然变得有点暧昧。
陶程越想越觉得绑上绳子不错,忍不住畅想起来:“那样无论是谁看到,都会知道我们两个人的关系,不会再厚着脸皮来勾引你,我也能随时找到你,我们——”
“行了,打住。”
再说下去话题又要歪了。
谈秋生将他的头掰正:“先办正事,剩下的回家再说。”
陶程噘噘嘴,不情不愿地转过头。
在谈秋生眼里,棺材上的图案就是一只眼睛,他只觉得这只眼睛充满阴邪之气,更多的看不出来。
但在陶程的眼里,画面并不一样。
棺材就像一幅长长的画卷,像是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存放了很久,发霉了,散发出来的气味闻着就让人心情郁闷。
在画卷上,用诡异液体勾勒出来的线条蜿蜒曲折,好像一团有生命的丝线,会游动,会生长。
上一秒,线条是一种样子,到了下一秒,线条的走向就变了。
陶程盯着棺材看了十几秒,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着数字,一秒、两秒、三秒……数到十秒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
整幅画卷都变了模样。
微微半阖的眼睛完全睁开了,瞳仁幽深发暗,好像一个望不到尽头的深渊,要把人吸进去一样。
陶程的呼吸紧了紧,轻声道:“眼睛睁开了,盯着我们,眼球很黑,没有眼白……”
谈秋生目光一凛,在陶程观察棺材的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