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发言一向是民主公开透明的,”燕绥轻咳一声,黑色的眼眸里带着些许笑意:“不知道诸位有没有听说过羊群效应?”
郭图谦逊地拱手道:“不才才疏学浅,着实不知,还请使君赐教。”
燕绥将下巴搭载交叠的手上,手肘撑桌,笑道:“羊群是一种非常散乱的族群,平时都是各自吃草,跑起来左冲右撞。但一旦头羊跑起来,其他的羊就会跟在身后,再也不会去别的方向了。”
二人明了主公的言下之意,郭图连忙响应道:“原来如此,图曾经在袁绍帐下虚度过些许时日,对其行事作风略有心得,在这同诸位同僚诉说,若有不当之处,还请不吝赐教。”
“老郭直接说啦!”戏志才和郭图处的时间最长,直接大喇喇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真有不对的地方,我们还会互扔
筷子吵起来,谁会客气哟?”
举止有礼、行事有度的荀谌、审配很是无语:你们好歹是名士啊,又不是挥舞刀剑的武夫,这也不是在战场上的帐篷里……
郭图清了清嗓子,也不藏私,直接讲起袁绍的老底来:“袁绍虽然看起来人多势众,但人心不齐,将领、谋士之间也为了争宠时常有龃龉。袁绍本人虽有游侠气,且能凭身世、阅历震住前来投奔的人手,但与其说是主公,不如称其为盟主,部下松散,其军队虽多却难以严密,甚至军法在不同的部中都不一样,将领骄横且无整齐划一的指挥,或许是我们的突破点之一。”
“颜良文丑、张邈、张郃、鲍信、刘岱等部众彼此之间并不相通。”荀谌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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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逮着一路穷追猛打,对其他几路虚虚拦之,诸将之间早有龃龉,必不会全力来救,必能激化他们的矛盾。”审配想了想说。
“若有一人在联军作为内应,为我们飞鸽传书,那必事半功倍啊……”法衍抛出了这个话题:“只是深入敌营,风险也很大。”
戏志才单手托腮道:“但若挑诸部矛盾,甚至拉拢到张邈里应外合火烧粮仓,便能给联军沉重一击,使其不敢再犯。”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荀谌略一沉吟,毛遂自荐道:“谌不才,愿前往一试。”
“友若只身犯险,主公是不是应该来点护身符呀?”郭嘉眨了眨眼,语调轻快地说。
“那是当然。”燕绥微微一笑。
听到主公这么说,郭图眼前一亮,也自告奋勇起来。
荀谌谦逊道:“若论能言善辩,谌远不及公则(郭图表字)。”
郭嘉浅笑道:“袁绍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若公则将豫州火器进贡袁绍,必然能够重获袁绍全部信任,脱身也容易。”
“火器?”郭图惊骇道:“这是能轻易拿出来的东西么?!”
“别担心,能拿出来的东西他们就算拆散成片状也做不出来。”燕绥笑道:“而且还能给你防身用呢。”
定下来计策后,燕绥就宣布散会了,众人离去后,她整个人靠在椅背上,腿搭在了桌子上,已经懒得顾忌形象了。
“算了,今晚就在衙门睡好了,明天早上还得处理公务。”连着打了几个哈欠后,燕绥随便扯过旁边的毯子,往内室走去。
戏志才拉着郭嘉走了出去,边走边道:“难得见主公这么困的样子,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啦。”
郭嘉不满道:“我说几句废话都不行吗?”
戏志才一脸惊奇:“所以废话为什么要说?”
郭嘉:……
“呵,活该你没有女人喜欢。”
“好端端地,为什么要攻击我啊!”戏志才一脸受伤:“而且前来说媒的人都快把我家门卡踏破了,我很抢手的好吗?”
郭嘉凉凉地道:“但你喜欢的女孩子们可从来没给过你多余的眼神。”
戏志才左手按在了胸口处,一脸受伤:“我不理解
!”
“你要是继续拉着我的手,我保证会雪上加霜。”郭嘉的视线落在了两人交握的手上。
戏志才连忙松开手跳到一旁,但显然已经迟了。马路两边的几个小姐姐正用手帕捂着脸,偷偷看两人呢,隐隐约约戏志才还听到了什么:感情好、断袖……
“啊啊啊啊,你为什么不早提醒我啊!”戏志才无语:“这种名声可是双向的!”
“无所谓啊,反正我又不在意。”郭嘉耸耸肩:“我要去蜜雪冰城给主公买山楂糕了,明儿见。”
戏志才的注意力立马转移到了酸酸甜甜的山楂糕上了:“多买点啊,明天我也想吃。”
郭嘉才不惯着他:“想吃自己去排队啊!”
“蔡文姬自掏腰包给学生们发了那么多饮品券,现在排队的学生老多了,我在里面格格不入啊。”戏志才摸了摸自己操劳了几年后粗糙了不少的脸颊,不无惆怅道:“都有人叫我叔了。”
翌日,郭图在和燕绥经过一番深谈后,他在深夜离开了阳城,带着自己的两名亲卫,往北方联军的兵营赶去。
“主公,徐庶飞鸽传来消息,管亥率领黄巾军侵略北海郡,在都昌包围了孔融及其部下。”郭嘉一边贴心地呈上奶茶和零食,一边和燕绥汇报最新的青州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