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 / 9)

次日,天色还没完全亮起,一行人已经包袱款款上路了。这次去的共有六个人,剩下的人就留着看家。

出山与往常他们找东西的方向不同,许久没走过,竟然有些陌生。出于谨慎,大伙全都走得很慢,边走边处理走过的痕迹。

走了许久,天色越来越亮,地面也渐渐秃荒了,他们特意避开了可能有人迹的地方,一路没有碰到任何人影。

他们这次没从石头村附近下山,而是找了个偏僻的山口出来,再走上一截,就是一条坑洼不平的小道,沿着这条道直走,拐上几回,就能看见沙土村了。

眼看着就要到地方,远远望去,入目皆是死气沉沉的样儿。

大牛忍不住道:“这地儿怎的越来越没人气了。”

枣儿说:“或许人交不起税粮,都往南跑了也说不定。”

她们村之前不就是,能跑的都跑了,也不知那些人现今过得如何。

又走了一阵,沙土村近在眼前。

从日头来看,差不多到正午了,村里却没几户燃起炊烟,四周静谧无比,几乎听不见人声,更别说家畜家禽。

走进村庄,枣儿四下张望一番,屋舍大多都没人住了。

这些空屋有的是用土墙围的院子,外墙倒是还在,内外的门却都没了。

另外一些人家的院子是用木头围栏扎的,更是遭殃,围栏连着内里房屋的大门全没了,估计都被人拆走当柴烧了。

随意挑上一家,透过光板的门框往里打眼一看,屋子里面也都是空荡荡的,能带走的东西全都带走了,不能带走的桌椅之类,大概也被人翻进屋里搬空了。

这年头物资稀缺,能往家里放的东西,基本就没有用不上的,连个指头大的碎布都会被人捡走,所以被翻过的屋子都是雁过拔毛,只留下光溜溜的空房。

余下还有少些屋子,估计还住着人,家家都是关门闭户,藏得严严实实的,让人看着心里就有种危机感,仿佛这地儿比深山里还惊险。

在村里绕了一圈,几人先去看枣儿的姑母。

到跟前一看,屋子已经空了,枣儿也不觉得意外,早在进山前她找过姑母一趟,就看出对方有想要离开的意思。

离开姑母的屋头,接着就是去探望李家二丫。

李发宗引路,一伙人很快就找到了二丫家的房子。她家条件还行,给院子修了道土围墙,还安了个院门。

还没走到跟前,就见矮墙上方翻出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来,骑在墙顶上正要往下跳。

这人体格不壮,黑瘦又干巴,两个微凸的眼睛倒是很有神,一直滴溜动着,看着就不像个正派的人物。

他口里不住喘着粗气,呼吸急促,幅度也很大,仿佛身上的气力随时都要被抽干了似的。

再看他手里,还拎着个布袋,背上也绑了个什么,鼓囊囊的一大坨。

两方人几乎是同时对上了视线。

刘二山这边的人动作都是一顿,那矮墙上的男人估计也没想到外面有这么一帮人,脸上露出肉眼可见的惊惶,似乎又很顾忌,也不敢往回跳,就这么愣坐在墙头了。

还是枣儿反应快:“发宗叔,这人看着是个贼偷,可不能叫他跑了!”

是了,这不仅是个贼,还是刚偷过二丫家的贼!

李发宗这才回神,两条眉毛怒气冲冲地一竖,撸起袖子大步跑向矮墙。

大牛也跟着他狂奔起来,嘴里还喊了一声:“哪里跑!”

那贼人更慌了,赶忙抬腿要跳回院子里跳去,但动作却没大牛他们快,一把就让几人摁住了腿。

众人一使劲,打算把这贼人拽下来。

这时枣儿跟了过来,眼尖地看清了他背后的东西,赶紧叫道:“不能叫他摔在地下,他背后背的是个小崽子!”

这下大伙才注意到那贼偷背后的包袱。

仔细一瞧,竟是一个四五岁的孩童被包成了粽子!

要不是刚翻墙时动作太大,包人的布扯开了一角,还真看不出来里面藏了个孩子。

这么想来,这死坯很可能是偷了二丫家的孩子!

李发宗冷汗出了一背,也顾不上别的,立马示意其他人发力拽人,自己则是紧盯着贼偷,适时伸出双手擒住他的腋下,将他整个人如举小儿一般紧箍在手里,四平八稳地放到了地面。

刘二山他们靠过来,团团将贼偷围在中间,免得他钻空子跑了。

那贼吓得两腿发软,眼瞅着就要往地上坐,却被几只手齐齐抓住了,一点儿没坐下去。

李发宗伸出手,把贼人背在身后的大包袱彻底揭开,就看见里面昏睡着一个消瘦的小儿郎,嘴里还堵着块破布。

李发宗一眼就认出这是他妹子的小儿子,当即呼道:“冬哥儿!”

孩子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大牛等人赶忙七手八脚把冬哥儿解下来,递到李发宗怀里。

他搂着孩子,又急急地叫了两声,冬哥儿还是没有醒来的意思。

摸了摸额头,倒也没烧,李发宗恶狠狠地看向贼人,厉声喝问道:

“你对冬哥儿干啥了,他怎会一直不醒!”

贼偷苦着脸大呼冤枉:“不关我事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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