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泽兰的“谢谢”已经到嘴边了,又被她硬生生咽了下去,白皙如玉的耳尖忽然泛起了些许绯红,“嗯。”
抓药的时候,祁幼安的注意力虽在她媳妇儿的秤上,却也察觉到了那女子若有似无的目光落在身上,心里禁不住猜测,这女子莫不是对她媳妇儿有意思?
而且,她总感觉这女子跟她媳妇儿说话怪怪的,透着熟稔,并不像是第一次见面。
想到自己两个月没来……祁幼安不禁警惕起来,对着宋泽兰媳妇儿长媳妇儿短的,便连抓好药,她也能来句媳妇儿辛苦了。
将打包好的药递给梅清钰时,她也没收敛,“这是我媳妇儿给你开的药,拿好了。”
梅清钰接过,轻勾的唇角颇为耐人寻味,她看向宋泽兰,语气凉凉:“宋大夫,这是觉得眼睛看不见就能无所畏惧不挑长相了吗?”
这不是
() 变着法说祁幼安丑吗?
宋泽兰笑意隐了下去,祁幼安压住怒意,“媳妇儿,这是你朋友吗?”
不是她就不客气了。
“……病人。”
宋泽兰摇头,这姑娘来的是有些频繁,这个月里三天两头的来,有些时候是为了拿药,但大多数时候都在闲聊,倒也算投机,但眼下看来,是无论如何也做不成朋友的。
“这就没了?”梅清钰怔了下,笑容却愈加深了,目光从她脸上游移到祁幼安身上,状似无意与祁幼安对视,话却仍是对着她说道:“宋大夫,为何不告诉你未婚妻我是她两个月前救的人呢?”
两个月前,救的人不是五皇女梅清栎吗?
祁幼安神色微凛,原来就是她,果真不是什么好人。
既然她没有表露身份,祁幼安便决定装傻,当即便怼了回去,“你说为何?你一个张嘴就嘲讽救命恩人丑的白眼狼,我媳妇儿是心好怕你尴尬,没想到你是个不要脸的。”
被骂不要脸,梅清钰却是笑的更欢了,“难道你救我就是为了让我报恩?我倒是愿意以身……”
“打住!不要你报恩,但也绝不是让你活着骂我丑的,早知道还不如任你死了算了。”
祁幼安后悔救她了,这厮绝不会是个好东西,不是心思深沉故意试探自己,就是单纯的坏心眼。
“宋大夫,你未婚妻似乎对我敌意很深呢。”
“……”
宋泽兰不明白,这女子性情确实高傲,但那几次遇着宁芳伯母,态度却是很好的。
原是以为祁幼安救了她的缘故,现在看起来,绝不是……
“安安……”宋泽兰轻唤一声,制止了她继续回怼,“安安,你先去我房里休息一会儿,我这边马上忙完了,一会儿便过去给你上药。”
祁幼安不情不愿,但媳妇儿开口了,她不得不从,去后院的路上,她心里还忍不住感慨,什么时候她的地位能赶上医馆在她媳妇儿心目中的地位呢?
听着她的脚步声远去,宋泽兰抬手揉了揉眉心,“姑娘还有别的事吗?若是没有,便请回吧。”
“生气了?”
梅清钰轻敲桌面,荀一走进来接过药,又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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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她没有走的意思,懒懒散散往椅背上一靠,嫣红饱满的唇瓣轻勾,“你那未婚妻挺有趣的,逗逗她罢了。”
“姑娘,以貌取人,何况是女子,”宋泽兰语气微顿,眉目肃敛,向来温柔似水的声音此刻也过分冷清,“不知何趣之有?趣在何处?”
“真生气了?”
梅清钰这倒是收起了懒散,端正道:“抱歉,是我玩笑开过了,宋大夫莫放在心上。你未婚妻黑倒是黑了些,相貌却是不差的,只不过那晚我晕过去前看过去那一眼,恍若仙女在世,想来是我眼花了吧。”
宋泽兰动了动唇,没有辩驳。
她看不见,却也知那晚只有祁幼安口中所说的‘又圆又亮’的月光。
密林深处的光线能否清晰照见一个人的相貌,却是不知的。
“宋大夫若是愿意将你未婚妻请出来,我也可当面道歉。”
宋泽兰打心底是不愿祁幼安再与她多接触的,但总不能罔顾祁幼安的意思,她迟疑了下,“我去问问。”
梅清钰挑了挑眉,又懒懒靠了回去,“多谢。”
宋泽兰来到后面的时候,祁幼安正被安置在院中的躺椅上,品尝赵大娘做的糕点,还有宋母亲自给她泡的茶。
躺椅是她娘让人搬来的,赵大娘如今也是她娘安排给宋家的厨娘,往日坐在这里享受的自然也是她娘了。
祁幼安心情不大好,也不喜甜食,但甜腻的糕点配着苦后回甘的茶水,郁闷的心情多多少少还是缓解了些的。
她没看到宋泽兰过来,赵大娘出来送切好的瓜果时倒是瞧见了,笑吟吟给她挖了个坑道:“大小姐,我就做了这一碟,您不给少夫人送过去啊?”
“不送,”祁幼安撇了撇嘴,连同碟子一道抱进了怀里,“我要全部吃完,一块都不给她留,谁让她惹我生气的,快气死我了!”
宋泽兰脚步停了下来,她嗅到了糕点的香甜。
一抹好看的笑意在阳光下说不出的温柔明艳,安安未免也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