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说笑话了。”这少年的脸上就有几分自得,“咱们请几位小主子来,是做客的。外面可比咱们这里危险。再说了,这山上面……您试试就知道能不能跑出去了。”
山下面不让去,应该是来来往往的人多,怕听到一些不该听的。山上面不怕自己去,那是因为上面一定布置着了不得的岗哨。
林雨桐知道了自己想知道了,就扭身去给锅里添水,然后生火。这屋里还是很冷的。
四爷看着那少年下山,就站在院子里往山下看去,山上的树木都是低矮的灌木,寒冬时节,光秃秃的树枝都被厚厚的积雪压着,有些都冻成了树挂,太阳的余晖撒下来,照在树上,熠熠生辉。但视线却也被这些树木阻隔了,一点也看不到山下的盆地。
怪不得敢将他们就这么仍在这里呢。这个角度确实是刁钻。
等进了屋子,林雨桐已经将水烧好了,“先去洗漱……”这一路上憋在马车上,滋味实在不好受。
火一烧起来,屋里就暖和了。这墙倒也是火墙。
洗漱,做饭,吃饭,忙活完天都已经黑透了。
油灯点了起来,发出昏黄的光线。躺在热乎乎的炕上,两人都睡不着。
“咱们就这么在这里呆着?”林雨桐抱着四爷的胳膊,“这中间万一有点变故,可就糟了……”命在别人的手里,哪里有在自己手里叫人安心。
“嗯!”四爷点点头,“不着急,咱们还有时间。”
至少最近这几天是不能着急的。
林雨桐翻了身,在别人的地盘上,心里就是没办法踏实。她坐起身,给了四爷一丸药:“把这个吃了……”然后她自己也倒了一粒吃下去。这才起身给煤油灯芯子上撒上药粉。只要闯进屋子的人,闻到气味就晕倒。“咱们先吃了解药,没事!”如此就能安心的睡觉了。
这一晚上,两人睡的特别的熟。第二天一睁眼,天光大亮。屋里除了两个被迷倒的老鼠,还真就没有别的。
四爷指着林雨桐就笑:“恶心到了吧。”
林雨桐咧咧嘴,这才吹灭了油灯:“小心总没大错。”
下了炕,四爷在灶台前找了一个木棍,将这耗子挑起来打算扔出去,谁知打眼一瞧,就愣住了。这耗子的皮毛和爪子上,都有些暗色的血迹。
这要是老鼠吃了什么被冻死的野兽,也应该是嘴和胡子周围带着血迹才是。怎么就偏偏在皮毛和爪子上?这明显是踩在什么地方,或是蹭的。
四爷将这一只放下,又挑起另一只,这只是爪子上和尾巴上都有血迹。
“怎么了?”林雨桐正在炕上叠被子,一扭头,就见四爷拿着一根木棍扒拉着老鼠看。
四爷摇摇头:“这老鼠身上有血迹。不是它们自己身上的伤,也不是吃了什么,而是蹭的。”
林雨桐将被子放回去,这才下炕去看,两只都细细的看了,“许是这山上有冻死的小动物尸体,这尸体被其他大动物吃了,留下血迹……”还没说完,林雨桐自己就先摇头,这种猜测根本就不成立。这要是有冻死的兔子野鸡之类的,被其他的动物吃了。那么留下血迹,等老鼠到的时候,这种天气之下,血液早就冻住了。哪里还会踩到或是蹭上液体。老鼠的胆子小,其他大型动物进食的时候,它是不敢上去进食的。可等人家走了,黄花菜都凉了。即便有血迹,也成了冰疙瘩了。
所以,这尸体,该是在个温暖的地方。可能是人住的地方,也可能是某种动物的洞穴。
这个就说不准了。
“先做饭吧。”四爷摇摇头,“吃了饭,咱们里里外外的看看。”
不管动物和人,都是有地盘意识的。这两只老鼠,总不会是翻过山跑过来的。
用土灶做饭,林雨桐和四爷都不是生手,后面锅里熬着小米粥,前面锅里烙饼炒菜,一顿饭用不了多长时间。
匆匆吃了饭,收拾利索了。两人没急着出院子,而是在屋子里和院子里来回的找,看老鼠到底是从什么地方给钻进来的。
四爷去了院子里,林雨桐在屋里一寸一寸的找。猛地,她的视线就顿住了。紧挨着灶台的地方,放着一个大水缸。水缸里昨儿是满满的一缸水,昨晚跟今儿用了一些,还剩下半缸。这种缸重的很,空缸一个壮年的劳力都不好轻易的挪开。而现在,在这个水缸和灶台的夹缝里,散落着一个枯树叶,林雨桐将树叶取出来,就见树叶上也带着一点血迹。应该是老鼠上来的时候踩上去的。
这也就是说,昨晚老鼠上来的时候,蹭到的血还没有凝固。而老鼠上来的地方,就该是这个水缸的下面。
“找到了……”林雨桐喊了一声。可话音一落下,四爷还没答话,就听见那个少年的声音在外面回道:“找到什么了?”
林雨桐蹭一下就站起来,赶紧将灶台前的柴火弄乱,就蹲在一边,伸手将自己的耳坠子取下来一只蹭上点土捏在手里,笑道:“一个小东西罢了……”
四爷先这少年一步进了屋子,见一切妥当,这才扭头道:“水还有……你这又送来了。”
原来取水的地方是一处小溪,如今都冻结实了,只能从山下的井里挑水上来。这少年是来送水的。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