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东西不把他逼到无路可走估计是不会吐口的……”
弘昼垂下眼睑,但心里早已经有了计较。正想找个机会发难呢,弘晸就来说了这么一句话,可不正是瞌睡了就有人递了枕头。
因此在弘晸说完面无表情的站在一边的时候,他露出几分愕然来,先是看向很远的一边站在船头的李煦,然后又看向弘晸,最后看向一边的巡抚吴存礼。然后又看李煦,再看吴存礼,在两者之间两回的看了好一会子,小脸上的表情由愕然到不可置信再到怒不可遏。这一番变化,看的离弘昼近的巡抚吴存礼和布政使李世仁看的不由的皱眉,这是怎么了。
只有弘暄和弘暾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弘昼的这番作态可太夸张了。两人一个剥虾一个挑鱼刺,像是什么也没发现一样。
弘晸则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弘昼边上,谁看他他都不抬头。
弘昼猛地就站起来,胳膊一拂面前摆着的盘子碟子一股脑的都掉在甲板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原本觥筹交错的酒宴就跟按了暂停键一样,顿时就静了下来。
“岂有此理!”静下来之后弘昼这句话可就清晰无比的传入各位大人的耳朵里了。
这是说谁呢?众人面面相觑。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说变就变了?谁能站出来说说怎么回事?
正纳闷呢,就见五阿哥满面怒容的站起来,快步进了舱房。
这?
吴存礼看弘晸,“阿哥爷,五阿哥这是?”
弘晸意味深长的朝李煦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只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吴大人跟家父和八叔的关系一向亲厚,提醒一二也无妨……”说着,又看向远处的李煦,“有句话叫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言尽于此,吴大人好自为之。”
什么叫家贼难防?
谁是家贼?
顺着弘晸意味深长的视线,吴存礼看向站在船舷边朝这边拱手致意的李煦。
是他?
为什么是他?
可为什么又不会是他呢?
他本来就是打小报告的眼线出身,能希望他是什么人呢?
可是他到底是说了什么,才叫五阿哥扬长而去?
刚才看着五阿哥的意思,皇上还是安抚江南居多的。本来悬在头上的三尺剑都已经移开了,难道谁还想杀个回马枪不成?
他扭头跟李世仁对视了一眼,两人都追着弘昼的脚步而去。结果刚到舱房门口,就被一个高大的麻脸汉子给拦住了去路。
这位以前不认识,现在不得不认识,这也是这次的钦差——皇上潜邸时的奴才李卫。
是不是的都不要紧,反正李卫自己是这么说的。
“两位大人请回,五阿哥现在不见人。”李卫说着,语气就和缓了下来,“五阿哥年轻气盛,一会子消了气就好了,在下给大人们安排了房间,请随我来,在湖上风大,万一病了在下回京没法跟万岁爷交代。”
两人一想也是!
跟着李卫就上另一头的舱房去了。
等人进去了,他还贴心的问,“外面有咱们的人守着,两位大人尽管安心,要什么叫他们跑腿就是了。要是有不想见的人……在下替您打发了?”
那就再好没有了。
外面那些属下这会子肯定个个都想打听消息。可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下避一避的,刚好也有机会冷静冷静,把今儿发生的事情联系起来好好的想想。
“有劳了。”两人待李卫都非常客气。
李卫将两人送进门,将舱房的门顺手给关上了。对守在外面的十来个人道:“好好守着,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一个不怎么起眼的黑汉子低声问道:“门窗要上锁吗?”
李卫一扭头,朝两个舱房看了一眼,这才道:“锁吧!”怕个球!
本来自己就够混不吝了,结果来了个皇阿哥比自己还混不吝,就这么着吧。干起来真他娘的解气。
于是满大船的人就看见巡抚和布政使被关起来了。
这就拿下了?
可这船舱跟别个还不一样,内外隔音效果特别好,外面都吵翻天了,里面最多只能听到嗡嗡声。人多说话,发出点嗡嗡声这很正常,两人都累了,躺在船舱的闭着眼睛想事呢。
李煦终于觉得不对了,他疾走几步朝这边跑过来,看着用大铁索锁起来的船舱,脊背不由的一寒,这是怎么话说的?怎么说动手就动手了?
有人看见李煦过来了,忙打招呼,“您跟几位阿哥都熟,替咱们打听打听,到底是哪里惹了阿哥爷生气了。”
李煦心说这根本就不是生气了。他惊慌的朝四周看看,靠着船舷一步一岗,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这么多人了?
完蛋了!皇上根本就没打算轻轻放过去。这一船人如今都成了人家砧板上的肉了。
正想着,就听有人在唱名了,“江苏粮道王舜——”
众人一下子就静下来了。
那唱名的小太监年龄不大,声音还带着一股子尖细的脆劲,“江苏粮道王舜——”
人群中一四十来岁留着小胡子的矮小男人来,“下官……下官在此……”
小路子眼皮撂了一下,学着苏培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