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点起。在这宫里,遇上节庆,不说操持的人,就只陪着人,都得病上一场,太累人了。
回去洗了热水澡,林雨桐瘫在热炕上只嘴皮子动,“什么时候取消着形式主义就好了。”
什么形式主义?
四爷拍她,声音却低的很,“照你这么说,那国家领导电视拜年,大小国宴也都能取消了?”形式也是一种方法,不能一概而论。要没有这形式在,你说着一年到头各忙各的,什么时候用什么借口才能把人聚在一起联络联络感情?
林雨桐也就是说说,也知道当不得真。谁让咱干的就是这累人的工作呢?
当然了,这话的确不能说,太招人恨了。
大年初一,照样忙碌。或者说是更忙碌了。因为除夕进宫的都是宗室,大年初一进宫的除了宗亲还有勋贵大臣。
林雨桐坐在大殿上,看着一波又一波人过来磕头,然后奉上年礼单子。林雨桐脸上只要带着笑,然后说一句赏就行了。
这些女眷,给皇后请了安之后,三三两两的再去慈宁宫。太后或见或不见,只看她老人家的意思。见了是恩宠,不见了就在外面磕头,谁也不敢说什么。
之后就去漱芳斋,那里有戏台子,男客半边楼女客半边楼,坐在看戏吃瓜子喝茶就算是待客了。
今儿林雨桐的娘家也来人了,亲娘觉罗氏就赫然在列。林雨桐直接安排了人叫带去偏殿歇着去了。其他人她才懒的管。不过嫂子佟佳氏带着府里的几个女孩子来了,林雨桐又格外赏了东西,连个高矮胖瘦都没细看。
更衣的时候碧桃才说:“熹嫔娘娘在外面碰见承恩侯府的姑娘了,好似很喜欢的样子。”
朝三暮四说的就是这样的!
“不用管,随他去吧。”林雨桐趁机躺在边上的榻上伸了伸腰。
碧桃细看主子娘娘的意思,见真不怎么在意才又道:“今儿紫竹姐姐也进宫了,奴婢听不下面的人说,跟裕嫔娘娘跟前的一个丫头说了几句话。”
林雨桐的手顿了一下。裕嫔?耿氏!
她联络紫竹做什么?
“透给裕嫔知道。”林雨桐直接吩咐了一句。
碧桃点头应了,等送了主子去前面再下来安排事的时候才想明白,透给裕嫔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这跟紫竹见面的小丫头要真是裕嫔的人,这算是警告了,告诉她娘娘已经知道了。要这小丫头不是裕嫔的人,那就更热闹了。不是裕嫔的能是谁的?是四阿哥的!事熹嫔的!那剩下的事情裕嫔会怎么选择,就不是她们该管的事情了。
她这么想着就回头看向正殿,那里自己的主子正陪着那些家眷说话。她伺候主子娘娘的日子不长,但也有五六年了。前几年是小丫头近不了主子的身,能近身以后,子啊她眼里的主子是个格外谨慎和隐忍的人。不管什么事情都去问主子爷的意思,下面的侧福晋再怎么折腾,她也都忍下来了。自己原本想,主子一辈子也就是这样了。年纪大了,情分少了,连个子女都没有。不这么过还能怎么过?可谁能想到,主子是如今这样的。之前只发现主子胆大,主子跟万岁爷感情好,主子越来越年轻了。现在才发现,主子的智慧和手腕也叫人佩服。裕嫔熹嫔牵扯到两个阿哥,以为会是见麻烦事呢,主子却半点都没犹豫一言就破局了。原来主子不是不会跟后院的女人斗,她只是不屑斗,不用斗。
正想着呢,就见长春宫门口又喧哗之声。
她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谁敢在这里撒野?正要打发丫头过去瞧瞧,就见张起麟脚步匆匆的过来了。她忙问:“娘娘正跟公夫人说话……”
张起麟明白,这个公夫人,是说太后的娘家弟媳。乌雅家一家追封了好几个一等公。还都是世袭罔替。如今的一等公是太后的弟弟,万岁爷的亲舅舅博启,这位公夫人就是万岁爷的舅母了。要论亲近,这算得上是绝对亲近的长辈。
那这还真是赶巧了。外面也有一位自称是万岁爷舅母的人在闹腾呢。
他低声一说,碧桃脸都变了,朝寝宫门口的方向啐了一口,“……急着死都不会挑时候……”骂着,但还是赶紧进去了。
林雨桐这会子脑子里转的都是宗谱。这宗族关系真是越掰扯越复杂。这会子说到了太后娘家的一些人和事,她又将一些关系给串了一遍。竟然又许多以前她压根就没在乎过的关系。比如,十七的福晋钮钴禄氏是阿灵阿的女儿,而这个女儿是阿灵阿的继室所生的,这个继室竟然也是乌雅氏,再一问才知道是太后的妹妹,不过不是一个娘生的就是了。两人之间差着岁数呢。也就是说四爷的姨妈跟十爷的舅舅是夫妻俩,那这十七弟妹不光是十爷的姑舅表妹,也是四爷的两姨表妹,还是两人的弟妹。
这关系给绕的啊。这也得亏是皇家,关系七绕八绕的,有时候弄不清楚的多了。要是放在现代试试,谁家有这么复杂的亲戚关系光是记这些关系谱就能把人给累死。
这位公夫人绕了半天,林雨桐才明白她的意思。原来是十七福晋找了娘家的额娘,可她额娘跟太后差的岁数大,太后进宫当宫女了,她那额娘还没生出来呢。说是姐妹,可压根就没见过。这不,十七的额娘又找了娘家的嫂子,也就是太后的弟妹,这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