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
此刻他回头看去,见那一行人已经驱车远去了。
李衾幽幽地在心中想:真是走火入魔了。
先是把镇远侯的这位夫人误以为是萧东淑,刚刚又不死心地靠近过去……如今更连那镜子都眼熟起来,这成什么道理?
也许是时候该把东淑放下了,趁着自个儿还没有完全失控。
但在这之前,该把东淑因何而死的事情彻底解决!
萧宪的报信不错,彩胜的确是在东宫。
只是萧宪非常狡猾,他只说人在东宫想救也难,却没有提到底是怎么个难法儿。
李衾费了点力气才查到究竟。
进了城,本要回府,李衾突然改变了主意:“去打听打听萧大人在哪里。”金鱼立刻打发了人前往探听,不多时候回来道:“萧大人在府内。”
李衾闻听有些踌躇,自打东淑出事后,莫说萧宪从不登门李府,连他也极少去萧家了,除非一些避不开的年节,到底要上门给长辈请安行礼。
但他犹豫片刻,终于还是调转马头。
萧府的门上飞速入内禀告,不多时有人来迎了李衾,请他入内。
在萧宪的书房里,正有几个当世的名士、以及跟萧宪离开交好的人也在座,因听说李尚书到,都知道有事,便纷纷起身告退。
李衾进门的时候,萧宪正背对着他,把一本书放回紫檀木书架上,又缓步走到多宝格旁边儿,打量上头摆放的器物。
李衾扫了一眼,便上前拱手:“萧大人。”
萧宪慢悠悠地回头:“李大人亲临,稀客啊。”
李衾知道他的脾气,也不等他让座,自己就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
只是一动间,袖子里发出低低的鸣叫声。
萧宪正要在桌后落座,听见这声便抬眸看过来。
李衾这才想起,金鱼儿给的那个叫蝈蝈笼子,他先前因一时没仍,随便放在袖子里,竟忘了。
此刻迎着萧宪惊疑的目光,李衾从袖中把那竹篾笼子取出来,在掌心转了转,放在萧宪的桌上。
房间内一时安静非常,那叫蝈蝈瑟瑟地叫了两声,好像也觉着害怕。
萧宪盯着那笼子,撇撇嘴道:“李尚书竟还有这种雅兴。”
李衾一笑:“让萧大人见笑了。”
萧宪不耐烦道:“你亲自过来,总不会是送这孩子们才用的小玩意儿吧,到底何事。”
李衾道:“你自然知道,彩胜已经在我那里了,只是要从她口中得知真相只怕很难。”
“你说什么?”
李衾道:“你只告诉我她在东宫,却没跟我说,她在东宫何处。”
萧宪蹙眉。
李衾见他竟像是不知情的,这才道:“她在暴室。”
萧宪双眸微睁,显然不知此事。
暴室是专门幽禁一些有病或者犯了大禁忌过错的宫人的地方,一般人送去那里,撑不了多久很快就会丧命。
李衾继续道:“我将她带出来的时候她几乎精神失常了。而且……遭受过非人折磨。”
萧宪脸色肃然:“是太子?”
李衾道:“尚未可知。估计要等一阵才知究竟,毕竟才在宫内闹出事端来,行事有些艰难。”
萧宪皱眉想了会儿:“我的人只说在东宫见过彩胜,却不知她是这种遭遇。这样的话……我来追查宫内的线索就是了。”
李衾点头:“交给萧大人我是放心的。”
萧宪哼了声,又冷笑:“本以为你带出彩胜就能知道内情,却没想到还是一筹莫展!”
说到这里,那桌上的叫蝈蝈突然放肆似的高唱起来,声音非常宏亮,引的两个人都看了过来。萧宪盯着那笼子,眼神却一寸寸的柔和了下去,他忽然说道:“妹妹以前没出阁,很喜欢这种小玩意儿,还叫我给她买呢。后来渐渐大了怕人笑话,就不弄这些了。”
李衾微震。
萧宪见他瞪着自己,却又冷冷淡淡的一笑:“你突然带了这个来,我还以为你……”
李衾当然不是弄这些玩物的性子,所以萧宪本能地以为他多半是“睹物思人”,才弄这玩意儿。
萧宪欲言又止,只把那笼子揽到跟前,低头打量。
李衾的心突突乱跳,集市上东淑的身影,言行举止又在心底闪了出来,他抬手在额头上轻轻抚过,提醒自己这不过是个巧合而已。
“总之,我会再想办法,”李衾定神,“大夫说调养得当,彩胜的情形会很快好转。”
萧宪正逗那小虫子,闻言道:“最好别叫我失望。”
李衾一笑:“我来意已经尽数告知了,不打扰了。”
他才要起身,萧宪却突然问道:“那个镇远侯的夫人,真的跟妹妹有几分相似?”
李衾看向萧宪,萧宪却依旧眉眼不抬,显得漫不经心。
真是巧,这个问题先前那“江少奶奶”也问过差不多的,但是此刻换了萧宪,滋味更是异样。
李衾才要轻描淡写的回一声,忽然觉着异样。
他若有所觉地抬眸,看向萧宪身侧的那一人多高的花梨木多宝格。
那多宝格上安放着各色的古董玩器,琳琅满目,李衾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