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五娘醒来时已经快要辰时了,她伸手摸了摸边上的薄被, 没有一点热气就知她夫君起身已经有一会了。她最近几天又是成亲又是回门的,晚上还要被某人缠, 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 好在现在也算是安稳了, 可以好好休息两天。
“咕噜……”
五娘摸了摸自己饿扁了的肚子, 原本就要黏在一起的眼皮又勉强睁开了,饿着肚子睡觉可不行。她伸手拽了下床头的小铜铃,兮香跟迎香就进来了:“娘娘醒了。”
五娘眨巴了几下眼睛,问到:“王爷呢?”
“王爷用过早膳就出门了,”兮香卷起床帘, 笑着说:“临走时还吩咐奴婢们不要打扰您休息, 等您睡醒了再服侍您用膳。”
五娘从床上爬了起来,穿好衣裳, 洗漱好之后, 人也彻底醒神了, 坐到桌边就准备用膳:“今天咱们把我的嫁妆理一理, 规整规整, 不能带去西北的放库房最里面。”
“好, ”迎香把筷子递给了五娘:“娘娘, 您还没起身的时候, 钱庶妃跟后院的几位姑娘就过来给您请安了, 这会还候在外面呢。”
五娘看了看外面的日头:“你先带她们去堂屋里坐着, 我用完膳就过去。”
“是,”迎香福了一礼就退了出去。
五娘昨晚想了很久,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的好,不然就这么把她们带去西北,万一要是她们有自己的打算,那她这不是枉做小人了。倒是那钱华贞,她还真的要费些功夫。
堂屋里,钱华贞坐在椅子上,微微低垂着头,面上不悲不喜,边上不时会传来几声抱怨,不过她始终没有拿眼去瞧那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
她钱华贞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今天,一个侍妾,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曾经在闺中,她最恨的最看不上眼的就是她父兄的那些曲意逢迎、妩媚勾人的妾室,可最后她竟跟那些她瞧不起的女子一样,成为了别人的妾室,还是自己上赶着的。
“钱姐姐,”一个穿着嫩绿色襦裙,梳着坠马髻的女子走了过来,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怯生生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钱华贞:“钱姐姐还记得我吗?我是通州府知州的女儿孙芸儿。”
钱华贞抬起头,在孙芸儿脸上扫了一眼,便不再看她了,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地问到:“你有什么事儿吗?”
“没……没……,”孙芸儿赶忙摇摇头:“我可以坐在您身边吗?”
“你随意,”钱华贞自嘲地轻笑了一声,她虽顶着个庶妃的名头,但她知道她跟孙芸儿是一样的,没有什么贵贱之分,都是昭亲王的妾室。
“谢谢姐姐,”孙芸儿小心翼翼的在钱华贞的右下手坐下了。
大概过了两盏茶的功夫,五娘终于来到了堂屋,一眼扫过去,呵……,还真不少人!
“给王妃娘娘请安,王妃娘娘吉祥,”屋里的十位女子纷纷来到堂屋中央福礼。
五娘端着杯茶,抿了一小口,后放下茶杯:“你们都起来坐吧。”
“谢王妃娘娘。”
五娘见她们都各自找位置坐好了,才仔细瞧了瞧,还真别说这十位妾室能入得了王府长相自是不用说都过得去,就是这各人的气质有些不同,小家碧玉有,大家闺秀也有;清艳脱俗、千娇百媚算是攒齐了。
不过要论起这十人中哪位最打眼?五娘把目光投向了坐在她右下手的钱华贞,现在的钱华贞身上没了以前做姑娘时的张扬娇态,但好在还保留着自身的傲气。
钱华贞已经察觉到王妃在看她,心头颤动,有些无地自容,她紧握着手中的锦帕,一步错,步步错,没得回头了。
五娘看了一会便不再盯着钱华贞了:“今天是你们头次来给本妃请安,有些事情王爷昨儿也交代了本妃,让本妃今日跟你们说清楚。现下有两条路给你们选:一条是你们自己离开,另择佳婿;另一条就是由王爷跟本妃给你们选归宿,你们自己回去想想,想好了就过来清晖园找本妃。”
“王妃娘娘,”一个穿着桃色襦裙看着很是娇俏的姑娘起身朝五娘福了一礼,皱着一双柳叶眉说:“婢妾等出身虽卑微,但都是王爷的妾室,自古好女不嫁二夫,王妃娘娘您这样做是想要婢妾们的命吗?”
五娘就知道没想象中的那么顺利,不过她已经给了她们出路,就容不得她们不遵从,她看向那个首先跳出来的女子说:“就算是本妃想要你们的命,你们有权力说不给吗?”
“烈女当从一而终,”一个声音都透着股清高味的高挑女子插话道:“王妃娘娘想要咱们的命尽管说就是了,使些烂污心思就不怕有失您的身份吗?”
五娘打量着底面□□各异的女子,嗤笑了一声,吩咐兮香道:“你去厨房拿两盘红豆过来,本妃要用。”
“是,”兮香瞪了一眼站着的两个女人,后就退了出去。
钱华贞此时心里很是不平静,王妃刚说是王爷交代她这么做的,对这一点钱华贞竟怀疑不起来。她自认容颜绝色,但她进府已经两年多了,昭亲王不是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儿,可至今她依旧是完璧之身,由此可见昭亲王并不重色。
她稍稍抬头看向坐在主位上身着大红色望仙裙的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