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这皇后之位,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得的。
既要服侍皇帝,又要管理这后宫里的那些妃嫔,每隔三年还要给皇帝选秀充实后宫。想到这里,五娘不禁开始迟疑她现在帮她夫君是不是在给自己日后找麻烦?
就在这时,守门的太监进来回禀:“皇后娘娘,奉国夫人到了。”
不提五娘听闻“奉国夫人”这四个字的反应,单说皇后脸上的笑就有些不寻常了:“请她进来吧。”
五娘是个很敏锐的人,她虽然也好奇奉国夫人韩氏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但她现在更在意皇后对这奉国夫人的态度,毕竟她们此时是身处坤宁宫,皇后的地盘上。她不动声色地用眼角余光打量着皇后,皇后也丝毫不在意她的举动。
韩氏今天可谓是盛装打扮,当她一进入坤宁宫的大殿内,皇后就不自觉地停止了捻动手中的佛珠。
五娘见那韩氏身着紫红色八幅罗裙,外搭浅茶色褙子,梳着牡丹头,额间的那颗红色琉璃珠更是被一头乌发衬得鲜艳欲滴。韩氏的装扮,让五娘不禁微微蹙了蹙眉头,这韩氏虽是庶出,但这身打扮算是过了,毕竟韩国公府刚过了头七。即便韩氏是外嫁女,但也应该要避忌一点。
皇后盯着韩氏,强压着心中的愤怒,就连昭亲王妃来见她都是一身素色,可这韩秋儿竟敢如此大胆,到底是谁给她的底气?皇后手中的佛珠被她握得都快要嵌入掌心了,但她丝毫不觉得痛。
“臣妇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吉祥,”韩氏微微朝主位福了一礼便起身了,而主位上的二人是一动都没动。
这韩氏一开口,五娘就知道太后当年输在哪了,她轻笑出声,扭头看向她左边的皇后:“皇后娘娘到底是宽慈仁厚,不在乎这些虚礼,”说完这句,她又看向立在殿内的韩氏秋儿:“只是奉国夫人既为臣妇,那就应该严守为臣妇的本份。”
皇后这时也轻叹了一声:“九弟妹说的在理,本宫作为皇后,大景的国母,是不应该心软的。”
“皇后娘娘宽厚,本是好的,只是备不住有人喜欢蹬鼻子上脸,忘了自己的身份,”五娘今天既然在这宫里遇到了韩氏这毒妇,她自然要先讨些利息回来:“奉国夫人怕是太久没进宫,忘了宫里的规矩了。”
韩氏原还以为是皇帝通过皇后传召她的,毕竟她现在身份未明,皇帝即便想要见她也不好直接传召。这会听着皇后跟边上那位应该是刚回京的昭亲王妃,你一言我一语的,就知今天只怕是皇后传她的。
韩氏一想明白,心就吊了起来,皇后进宫二十多年,传她的次数可是屈指可数。这次传她进宫恐怕是来者不善。她刚想按着宫规再次给皇后请安,没想到她还没屈下腿,皇后就出言了:“燕嬷嬷你去教教奉国夫人该怎么行礼?”
“是,”燕嬷嬷走到奉国夫人跟前看了她一眼,就转身面向皇后,深蹲下去,行礼道:“奉国夫人赵韩氏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金安。”
那韩秋儿也是个说放下就放下的人,立马就跟在燕嬷嬷身后学着给皇后请安了。
皇后并没有让韩氏起身,而是跟五娘有一搭没一搭地叙着闲话,五娘也配合她。要是到这时五娘还探不出皇后跟这韩氏之间的情份,那她也就白活了。
大概小半个时辰,那韩氏终于眼睛一翻倒向了一边,五娘状似惊讶地说:“皇后娘娘,奉国夫人晕倒了。”
皇后也跟着五娘演:“呀,怎么就晕倒了?”说着皇后就过去了,那韩氏保养得宜的手,刚好送到了皇后的脚底,皇后也像没看脚底一般,一脚就这么下去了。
五娘用帕子掩着眼,这一幕她不想看,只是眼睛看不到,但她耳朵还在。没两息的功夫,她耳边就传来了韩氏尖叫的声音,燕嬷嬷的惊呼声,接着就是重物落地的沉闷声。五娘放下手,就见皇后已经侧趴在了地上,好巧不巧的她的额头刚好磕在了大殿一边的脚凳上。
五娘赶紧起身:“皇后娘娘……,”她快步上去,抱着已经满脸是血的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后她斥道:“还不快去传太医。”
“是是……,”燕嬷嬷慌里慌张地跑了出去。五娘一手摁住皇后还在流血的额头,一边出声喊道:“来人啊……”
她招来了几个宫女跟几个粗壮的婆子,几个宫女都是平日里贴身伺候皇后的,帮着五娘把皇后抬到了榻上躺着。
韩氏这会已经惊呆了,她只是装晕而已,谁知皇后竟会故意踩她的手,她痛极了才反抗的,哪知道皇后这么不中用,竟会伤着自己,这不关她的事,这绝对不关她的事。
五娘安置好皇后,就看向进来的那几个粗壮婆子,心里已经明了了,这皇后今天是设了鸿门宴在坐等韩氏呢,这样更好:“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奉国夫人韩氏不尊皇后娘娘,还伺机伤了皇后娘娘的凤体,还不把她给捆了。”
那几个粗壮的婆子一时间不敢动作,毕竟奉国夫人不是普通妇人,不是说捆就能捆的,皇后娘娘可是只吩咐了她们把奉国夫人给关起来的,怎么这昭亲王妃一上来就要捆了奉国夫人呢?
韩氏这会也不再委屈下去了,坐在地上,直视五娘:“我看谁敢动我,我可是先帝亲封的奉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