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宁想了想还是没有立刻将小姨带出去。她觉得还是得在三叔酒醒的时候问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说。
外头的韩元生这会儿喝的迷迷糊糊的, 眼前突然不见了个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等他再清醒过来的时候, 已经是第二天了。
一睁眼就看到床前坐了个人, 吓了他一跳。
“福宝儿?你怎么在这儿?”
“三叔, 我来问你点儿事儿。”
她想了一个晚上,没弄明白翻来覆去的都睡不着觉,早知道就该把那几根鬼藤花给扯回来的。
韩元生揉揉眉心,坐了起来笑问道:“什么事儿, 这么着急?你先出去,让我起床上换身衣裳。”
燕宁点点头,乖乖去了外头等着。没隔多久, 门开了,一回头就看到三叔穿了一身洗的泛白的青色衣袍出来。
不用想都知道这是三婶儿给他做的,这都几十年了,只怕能穿的也没几件了吧。
“三叔,我想问问三婶儿的事。”
一听到三婶儿, 韩元生脸上的笑渐渐淡了。
“怎么会突然想起问这个?”
“就是昨天看到你给我看的画像了,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三婶儿真的是死了吗?三叔你亲眼看到她死的?”
韩元生晃晃脑子, 依稀有那么几个画面, 自己好像是拿了副画给福宝。暗叹了一声, 还是回答了她。
“我虽没有亲眼看到霜儿死,但她的尸身是我亲自葬下的。”
韩元生一想到当年自己赶回家的场景, 心中便痛苦难当。
“福宝儿啊, 茫茫人海有那么几个长的相似的人是很正常的事, 不可能是你三婶,你乖啊,自己玩儿去,三叔还想回去躺会儿。”
“可是那个人名叫霜竹,三叔你不觉得奇怪吗?哪有这么巧,名字差不多,长的也还……”
话没说话,燕宁就被韩元生给抓住了。
“你说什么?她叫霜竹?”
简直不可思议,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
燕宁点点头。
“对啊,她叫霜竹。所以我才想问问看,三叔你确定你埋葬的那个是三婶吗?”
韩元生这回没有一口回答,而是是仔细的想了想。
当年自已上京赶考一回家,家里就已经挂起了白幡。临行前娇俏可人的娇妻已变成了一具冰凉的尸首。当时他只顾着伤心,也没仔细看过。直到下葬的时候,他才看了个仔细。
现在回想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也就是肚子比较大些。但他上京赶考之前妻子就已经怀胎两月,再回来会大些是很正常的。
想清楚了,他这才回答道:“当时下葬的时候,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
“那她身上有没有什么印记?或者伤疤?”
“这倒是有……她的左手手肘上有道大概五寸长的剑伤。”
话音刚落,眼前的娃就不见了。
韩元生直接给看懵了。
福宝儿呢?
燕宁当然是进了九宫戒,直接撩开袖子验证一下,就什么什么都知道。结果,还真有!
这回她没犹豫,直接把人给带了出去。
“三叔你看这是谁!”
韩元生只觉得眼前一花,面前便站了两个人。一个是小福宝儿,另一个……他眨巴眨巴眼,眼泪立时就流了出来。
“福宝儿,我,我没做梦吧?!她,她,怎么会在你这里?!”
他想伸手触碰,却又害怕这是幻觉。会不会是自己的酒还没醒?
燕宁大概明白三叔是什么心情,直接将人放到他怀里。
“你要是不信,就掐自己一把。”
韩元生犹犹豫豫的掐了下,疼的厉害,还真不是梦!他下意识的搂紧了怀里的人,一阵狂喜瞬间将他淹没。
只是还没高兴多久,他就发现怀里的妻子除了还有呼吸之外,别的一点反应都没有,顿时又急了。
“福宝儿她这是怎么回事?!”
“三婶儿她,暂时昏睡了,过几日就能醒了。三叔,你跟我讲讲你跟三婶儿的事呗,我想弄明白她当年发生的事。”
其实燕宁心中已经有了个猜想,不过,这个猜想太过惊人,她还是有点保留,想再听听看三叔和小姨之前的故事。
韩元生如今娇妻在怀哪有不应的。
以前不肯说,是因为想起就会心痛,现在妻子已经失而复得,那些痛苦的往事都变的无关紧要起来。
“我以前不是和你们说我家是开药馆的吗,其实那个药馆有些大,在当地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家。可是我从小只想读书,想考科举。我也不知道我爹娘爷爷是怎么想的,成天只逼着我识药看诊,家里除了医书就还是医书。十八岁那年,一次我采药摔下了一片长坡,当时心中憋屈大哭了一场,正好被你三婶儿给遇见了。”
韩元生现在回想起来,心里还颇有些甜滋滋的。
“她安慰了我很久,知道我想读书后,就答应说趁我采药的时候教我。她很聪明,脑子里好像装了许许多多的书,教起人来,又好记又容易懂,比学堂的夫子可厉害多了。日子长了,我跟她便熟悉起来,之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