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1 / 5)

空旷的房间里似在刹那间变得逼仄,连呼吸都变得有些艰难,女子被人搂在怀里,只露出稍许青丝,白净脸颊透着些嫣红,纤细的手指搭在男人肩上。

没人知道容悦此时心里的感受,生母早逝后,她所有的一切都由姨娘做主,连外祖母家都甚少接触,后来一顶轿子进了罗府,更是事事身不由己,每行一步都要谨慎小心,唯恐坠下深渊。

对于她来说,没什么比安稳活着更重要。

若不是罗玉畟逼人太甚,她甚至可以装作耳聋眼瞎,对罗府中的一切视而不见,可是事实不会如她所愿。

她被他搂在怀中,身子僵硬地一动不动,可她心底却抑制不住地慌乱不安,她害怕,她不过从一个深渊掉进另一个深渊。

厉晟将她那分无措看在眼底,眉头深锁,心下生了几分怜惜,在她下颚处的手似轻抚了抚她脸颊,低叹了口气:

“别怕。”

厉晟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想安慰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二十多年未曾动心,头一遭却栽在旁人之妇身上,连他自己都觉得荒唐,又怎么去安慰她。

他拧着眉头,有些烦躁。

不想看她如此神情,单是她蹙起眉尖,他便心生了闷意。

可是多年来匮乏的与女子相处的经验,让他根本不知该怎么办。

他又重复了一遍:“别怕。”

略微生硬,却是已经竭尽带着温柔,厉晟想,自打他出生起,便没有这般好声好气地同人说过话。

单单凭借十万厉家军,就足够所有人敬着他,惧着他,便是皇室中人,待他也要有三分小心。

他第一次对一个人,像是捧着瓷器般,小心翼翼,唯恐会一碰就碎,偏生还不曾有丝毫不耐烦。

容悦看着他无奈又小心的模样,只觉得呼吸都轻了些,被人小心翼翼地对待着,即使只是片刻,也会让人眷恋不已。

她忽然生了几分冲动,既然他都不在乎她已是人妇,她又何必庸人自扰,自贬其身?

容悦的眼睫轻颤了颤,想法转变几乎是在瞬间,她并未露出异样,只是敛下了眼睑,两人之间距离太近,近得似乎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脸颊,她无力地推了推他,细声轻颤地恳求着:

“侯爷,你起来些。”

香软的身子在怀,似填满空缺般,厉晟少有地感觉到满足,他并不想起来,可是怀里的女子抬眸祈求般地看向他,厉晟眸色微沉,缓缓松开手,站直了身子。

桌子上的茶水已经不见热气,容悦背对着桌子,双手紧紧绞着手帕,素来挺直的脊背微弯,她轻抿着唇,仰着白净的脸蛋看向他,眼尾处因着方才的事而泛着红晕,又羞又怕,一分媚意似刻在骨子里,她往日遮掩着,此时却全露在男人面前。

厉晟袖子里的手轻捻,眼底不着痕迹地闪过一丝无奈。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三年前,圣上三子靖王请旨为其和齐侯府嫡女赐婚,圣旨刚下,却连心上人的面都不敢见上一面,连夜请了旨,远离京城赶赴边关,三年未归。

只因当初齐侯府嫡女与五皇子关系极近,靖王怕见到那人有一丝不愿难过的神色。

厉晟初闻这件事时,还觉得好笑。

可此时,厉晟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下也生了百般滋味,突然就理解了当初靖王的心思。

厉晟站在她面前,两人离得极近,他能猜到她心中所想,也知道她的顾虑,可他不曾在她眼底看见一丝厌恶和不喜,既然如此,其他原因对于他来说,便不足挂齿了。

厉晟没有一刻像此时这般庆幸,他生于世家,手握重权,旁人不敢为之事,他皆可为。

他忽然眯了眯眼睛,朝她伸出手:“来。”

容悦看着面前伸过来的手,顿了半晌,才迟疑地抬起手放在上面,感觉手被他握住,下一刻就被他拉起来,余光看见男人似愉悦地挑起眉梢,她突然就泄了气,带着几分无奈。

窗户被男人打开,外面的喧闹声传进来,容悦才渐渐放松了些。

厉晟将她的转变看在眼底,微锁的眉头渐松,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手指敲点在窗栏上,侧身朝容悦招招手。

容悦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却是没有抗拒地轻步走过去,她朝外面看去,眸子闪过惊讶,倏然抬眸去看厉晟,有些哑然:“侯爷,这……”

从这里望出去,正好能看见平舆街的全貌,让容悦感到惊讶的是,她居然在里面看见了罗玉畟,一贯从容优雅的罗玉畟此时多了几分狼狈和气急败坏,身后跟着几名小厮,来来回回穿插在难民间。

怎么会?

罗玉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这个时候不应该在罗府或者周方琦那里吗?

她神色毫无遮掩,厉晟扫了她一眼,就能猜到她的想法,他淡淡垂下眼睑,轻扯了下嘴角,罗氏在梧州城的确是根深蒂固,容悦面对罗氏时毫无招架之力,可不代表他拿罗氏没有办法。

他想让罗玉畟出现在平舆街,那么罗玉畟就不可能舒舒服服地呆在府中。

根深蒂固?厉晟眼底闪过一丝轻讽,近似薄凉。

他侧过身子,半倚着窗栏,笑得慵慵懒懒,隐隐透着些肆意,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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