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有些复杂。
如今不过有些怅然罢了,伤心也许有,但绝称不上难过。
甚至比不上眼前人,让他顿时无措。
厉晟坐了起来,拿过她的帕子,替她擦着眼泪,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
“不知道的,还以为本侯怎么欺负你了。”
容悦也有些不好意思,侧过头去,片刻后,又埋在他怀里,不好意思说自己为何哭,只好瓮声瓮气地:“侯爷刚刚面无表情的,吓到我了。”
厉晟将她抱住,听着她不知是埋怨还是撒娇的话,暗暗挑了挑眉,发觉这人比以前似黏人了些。
不过,他乐在其中,自然不会挑明。
他顺着她的话,说:“行,是本侯的错。”
哄好了她,也没有再去想京中的事。
他眯了眯眼睛,忽地想起来什么,颇有兴致地说:
“阿悦喜欢什么样的院子?”
他刚刚想起来,这印雅苑是她嫁入罗府就搬进来的,住进来前,罗府定不会问过她的喜好。
既然要回京,那便依着她的喜好,布置院子也好。
容悦微怔,不知怎么突然说到这儿来了,却也顺着他的话想了想,片刻后,摇了摇头:“我并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
厉晟拧眉,刚要再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庄延急忙的声音:
“侯爷!祁星来报,靖王妃和庆雅公主朝正朝梧州这边赶来!”
容悦抿唇,看着男人陡然皱起的眉头,安静下来。
厉晟从软榻上起来,声音微沉:
“到何处了?”
“快入梧州境了!而且……好似不止一波人。”
容悦依旧坐在软榻上,仰头看了看男人,连忙说:“侯爷有事快些去忙吧。”
厉晟点了点头,他从庄延话中猜到了些什么,沉着脸色走了出去。
他并不是担心靖王妃等人的安危。
而是,他与靖王还有交易。
容悦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对朝政上的事只是一知半解,知道的一两分,还是靠厉晟说给她听的。
只是她知道,厉晟第二日和她说,要去城外一趟。
这个城外,并非是单独指梧州城。
而是梧州边界。
厉晟留下了祁星,就带着人匆匆而去。
直到五日后,方才回来。
她是从祁星那里得到消息的。
她准备出府迎厉晟的时候,祁星拦住了她,皱眉说:
“夫人,侯爷派人来说,让夫人先别出去。”
容悦攥紧了手帕,有些不解:“这是为何?”
祁星看了她一眼,想着侯爷本就是担心她,与她说也无妨,微压低了声音:
“靖王妃一行人来得并不容易,队伍里可能见了血。”
容悦脸色微白,知道了厉晟的意思,点了点头,不再想要出去。
可她不出去,祁星却是要迎出去的。
容悦站在门口,捏紧了手帕,皱了皱眉头,玖思过来扶她,有些迟疑:“夫人,祁大人的话是何意?”
容悦打断她,没有回答她。
只是朝院子外看了一眼,就转身回了屋子。
她听了祁星的话后,有些庆幸,厉晟虽是诸侯,却并非是皇室中人。
毕竟走上那条路,太过艰难。
圣上病重,那些成年皇子,自然忍不住,即使大局已定,他们也不可能毫无作为。
容悦坐在屋里,有些不安地,时不时朝外看去。
半个时辰后,外面终于传来了动静,容悦连忙站起来,险些打翻了茶水。
就见厉晟大步走了进来,除了有些风尘仆仆,并未见伤痕。
可容悦却并未放心,走上前去,担忧地将他上上下下都打量了遍,确认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
“侯爷去得匆忙,也不多带些人。”
她不会干涉厉晟做的选择,可是她却从祁星那里听说,他把一半的厉家军留下了。
虽然知道他是为了自己才留下那么多人,可还是因为担忧,忍不住地抱怨。
厉晟身上的玄色锦衣有些褶皱,他听着容悦的抱怨,轻挑眉,什么都没说,只道:
“安排两个院子。”
容悦没有多问,转身就吩咐玖思赶紧去办。
等玖思下去了,容悦才得空,有些迟疑地问:“靖王妃等人无事吧?”
厉晟摇了摇头,喝了一杯桌上的茶水:“靖王妃的确没事,可本侯去得晚了,没有救下她的兄长。”
容悦给他添了杯茶水,有些心疼他,对于他的话并无太多感受:
“侯爷已经尽力了,无需自责。”
厉晟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梢:“这是自然。”
之前靖王替他求了圣旨,封了容悦为二品夫人。
他救下靖王妃,算是还了这个人情。
至于之后,他看着眼前的女子,无声地勾起唇角笑了笑。
靖王妃身边的人所剩不多。
想必她千辛万苦赶来梧州,定是有事相求。
既然如此,自然会愿意付出一些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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