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些怀念萧战了,那时候,虽然紧巴巴,却还勉强过得下去。 现在 “缺太多了” 余凉苦笑:“有着徐老大人自四大家得来的粮食,还可支撑,可长此以往,只怕是。” 边关三大将,以青州兵最为难熬。 林启天所在的云州,经徐文纪治理,军民合力,足可支撑,白州更不必说,方征豪乃龙渊巨富。 家中田亩万顷论,足可养军。 唯独青州苦寒之地,更碰上了德阳大旱,最为富裕之地反而成为绝地,不但无法供给他处,更还要其他府县支援。 是以,在龙渊道减少了供给,压力瞬间如山压下。 “呼!” 听着余凉报出的数字,魏正先面色发紧。 这是一个让他宁愿真刀真枪的去和林道人拼个死活,都不愿面对的数字 他纵有绝世武力,一骑当千又如何? 一人之力怎么养得活十八万青州兵及其家属? “其实,有法可破。” 余凉欲言又止。 这些年里,被裁撤、削减的职司可不在少数,但终归还是能勉力维持的。 驿站、六扇门、各个州府的驻军,其实也都别有门道谋生。 只是 “不必说了。” 魏正先面色一沉。 他也是积年的老将,哪里不知道军饷不足的解决办法? 历来边军缺饷,都有着应对之法,最为常用的,就是吃空饷。 十八万在编军伍,他大可裁撤十七万,留下一万人吃十八万人的饷银,那即便朝廷下拨的再少,也足够了。 甚至于,倒卖刀剑弓弩、马匹,甚至于玄铁。 更可让他一日暴富。 但那,不是他想要的。 “那,您只能亲自走一趟龙渊道城了” 余凉并不意外。 魏正先十数岁就从军,对青州兵有着超乎想象的感情,他是不可能抛下这些兵,更不会愿意吃他们的空饷的。 这些年来,他始终扛着不可裁撤军队,为此,甚至带着军队在关外开垦田地,甚至互市经商。 但仍是入不敷出。 “张灵峰。” 魏正先揉捏太阳穴,闭上双眼。 他何尝不知道张灵峰的用意,可这偏偏就是他的软肋。 他少年从军,这一关之地,多是他同袍的亲朋后代,哪怕他成为大宗师,也绝不忍抛弃。 为此,他甚至可以允许萧战大权在握,张灵峰夺嫡也可当做看不到。 可这一天,还是来了 “大将军!” 余凉开口了: “当断则断吧!” “余先生!你不懂什么是军人!” 魏正先开口了: “我少年从军,身经百战,老王爷与我并肩作战多年,彼此间救命不下数十次! 他不止是我上司、也是我同袍,更是我等兄弟!为青州军,我或可沉默,却绝不可能背离!” 而且 回想着他行险招存神入气试探其人得来的结果,他就更无法接受了。 那道果,幽沉如墨,深沉若海,接触瞬间,他就似看到了尸山血海,无边杀伐。 这样的人,不可能深交,更不能依靠。 “唉” 余凉叹了口气: “不瞒大将军,时至如今,我也无法理解老师的选择,那张灵峰实在非良主” 魏正先默然。 张灵峰突然暴起,已然占据大势,以朝廷的态度,他几乎就是下一任龙渊王。 他不想承认,却又无法反抗。 他终归不是一个人,天狼关数十万军民的命运,就在他的身上,这份量,比山高,比海重。 “大将军” 这时,吴长白小心翼翼的进来,捧着文书放下: “门外,似有人求见,被拦在了外面,好似带着谁人的腰牌” “嗯?” 吴长白多了一句嘴,陷入沉思之中的魏正先方才回过神来: “去,让他们进来。” “是!” 吴长白松了口气。 他已经许久没能和大将军说句话了 吴长白匆匆而去,好似疲惫也忘了,未多久,就领着两个身披斗篷的神秘人进来。 “你先下去吧。” 吴长白没来得及看,就被赶了出去,心里有些好奇,却也不敢偷听。 “两位远来辛苦,请坐吧。” 斗篷人不说话,只是看向余凉。 “余先生是我心腹嫡系,不必瞒着他,也瞒不过他。” 魏正先道。 “大将军既然这么说了,那丘某人自然是信得过的。” 说话中,斗篷掀开,飞鱼服、绣春刀,却正是丘斩鱼。 余凉本也不甚在意,瞥了一眼另一人,顿时吃了一惊: “祁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