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直至祁罡远去的身影再看不到,也没有动作。 “青州锦衣卫,没有几个人了……” 许久许久之后,丘斩鱼叹了口气,黯然神伤。 咔咔咔…… 指节与刀柄摩擦发出声响,裕凤仙心中烦闷至极,忍不住对月挥砍数刀,方才乘鹰鸟而去。 …… …… 夜色渐深,王府之中的宾客也多散去,只有酒气未散。 裕凤仙回到王府之时,诸多家丁、丫鬟正在收拾残羹冷炙,大厅之中灯火通明,几个老人正襟危坐,在商议着什么。 砰! 竹杖拄地,发出闷响,张文安面沉如水: “一场宴会,该来的一个没来,不该来的,倒是一个没落下!那孽障,几乎毁了咱家在龙渊道多年的声望!” 张灵峰的动乱只持续了大半年,可影响之恶劣,却是超乎想象的。 “终归是咱们对人不起……” 越发苍老的老夫人喟叹一声,满面疲惫: “要消泯不满、怨愤,不是一场酒宴就可以办到的……” “那孽障!” 张文安难掩心中怒气,连连咳嗽。 大半年里,他可没有老妇人的待遇,这把老骨头几乎就交代在了柴房里,哪怕侥幸未死,也是伤了元气。 “罢了,罢了,都散了吧。” 老夫人意兴阑珊,摆摆手,在几个丫鬟的搀扶下离开。 一众老者也都散去,只有张文安坐着不走,片刻之后,王府中的灯火熄了,宾客尽散,老妇人又自走出来。 “龙渊卫,四卫死伤七成,仅剩三成,王府客卿风流云散,护卫、私军几乎没有剩下的了……” 张文安痛苦闭目: “三处边关,方征豪已有反心,魏正先也满怀怨恨,林启天重伤损了根基,则可真是……” 这是真正的剧痛。 张灵峰暴起发难,除却不在城中的南山霸、***所带的数百人,剩下的不是归了贼,就是糟了难。 以至于,原本近万规模的龙渊卫,已然不足三千了。 各种私军,以及城中亲近的势力,也都遭了殃,以至于,这一场宴会之上,除却南山霸之外,几乎就没一个是真个参与救援他们的。 这简直就是莫大的讽刺。 但这宴会,仍是不得不开,不但要安抚人心,还要各种赔偿,让他肝火大动。 “公羊武呢?” 老夫人问。 “他……他也已经离去了。” 张文安苦笑: “我等遭难,他被王牧之所制,此时也没有颜面再留下来了。他与徒弟徒孙,以及未死的客卿,也都离开了……” 风雨飘摇! 一场动乱平息之后,不止是城中几大势力,就连他们自己,也感受到动荡难安的气息。 “朝廷在,大义在,一时的**,终归可以抚平。” 老夫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值此危难之时,老的昏迷不醒,少的出家为僧,小的懵懵懂懂,她哪怕心神俱疲,也不能倒下。 “难,难,难。” 张文安连连摇头: “近些年,诸道起事不绝,旁人不知,咱们还不知?与青州接壤的西北道中,据说前些日子也有了动乱。 一神通主横空出世,已占据三府之地,聚众百万,整个西北道,都已乱成一锅粥了……” “难,就不做了吗?” 老夫人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只有老身还有一口气没绝,也绝不能丢了祖辈留下来的基业!若真丢了,你我死后都无颜面见先祖……” 张文安沉默了。 许久之后,才道: “经此一事,王府实力大不如前。道中难免蠢蠢欲动,当今来看,对我等威胁最大的。有三人。” 老夫人看着他。 “王牧之、方征豪,以及,杨狱!” “杨狱?” 老夫人皱起眉头: “他可是昨夜才救了咱们。” “恩是恩,威胁是威胁。此子年岁比之凤仙还要小一些,但武功已至一流,神通加持,可硬撼大宗师了! 这样的天赋人杰,天下少有。而且……” 张文安也冷静了下来: “他于民间,有着诛杀旱魃,挽救万民之声望,于龙渊城,有着匹马驰王的声名! 于军中,他有逼退方征豪,援手魏正先、林启天的战绩在,而且,他是徐文纪的弟子!徐文纪在青、云二州的声望……” 他的声音越来越凝重,老夫人的眉头也渐渐皱起: “徐文纪果有识珠慧眼,可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