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身为兄长,却又不可不说。 “但什么?” “但我等修持者当对开路者怀有敬畏之心,大周果然是我等大敌,可那位大周太祖开灵相一道,镇压孽海千山,功盖万古……” “够了!” 秦六六面色一沉,今日他本就不想来,此刻更是砰拍案而起,拂袖而去。 “唉!” 秦时饮尽杯中酒,心下叹息。 大丰立国已有七万年,最初时上心一心,欲图天下,可接连受挫之后的如今,却已有几分动荡了。 为了平复内里矛盾,他那位父皇行事越发的激进,也影响到了诸多皇子的态度。 铮! 突然,秦时皱眉,按住了腰间神剑,可那神剑似是有灵,居然硬生生出鞘三分,口吐人言: “你这弟弟好生无礼!便是当年那猴子,也不敢在我面前这般放肆!” “……他可还未走远!” 按不住就松开了手,任由那神剑悬空而立,秦时自斟自饮: “话说,神剑兄你到底是何来历?” 秦时心中实在好奇。 他的禀赋并不好,跟脚在诸多皇子之中也不过中等而已,更因母妃早亡而不受待见,可不过百年,仍是修成八极之身,兼三劫灵相,诸皇子无有可比者。 何也? 不过是运气极好。 只他在无意间所得之物,就包括了天阶灵相真灵图、道果、极类位阶图、大药、天材地宝、法宝真形图、功法……等等等等。 但这口剑,却是最为特殊的,不但有不测之神威,更如人般可口吐人言! “帮我寻回剑鞘,一切便知!” 那神锋轻颤,已落入剑鞘之中: “那老和尚来了!” 又是剑鞘…… 秦时按着剑柄若有所思,自他得到这口神锋之时,它便不停的要他去寻找剑鞘。 嗡! 秦时心念转动之时,身前的虚空突然褶皱,一袭染血的僧衣缓缓出现。 “师尊!” 秦时神情一动,起身而拜。 “你都看到了?” 迈步出得虚空,宝月僧王面色微白,眉梢有着血色。 “看到一些。” 秦时点点头,有些好奇: “师尊您之前曾说过,百年之后才会出关,要弟子等你百年,怎么突然提前?莫非是……” 赤心神州上的交锋他自然看到了,虽惊诧于那天鼎真灵图出世,但更好奇的,反而是自家师尊为何突兀动手。 “天象有变。” 宝月僧深吸一口气又自缓缓吐出,偌大的包厢顿时被血腥气充斥。 “天象改易?” 秦时微微一怔。 “月余之前,为师神游他界,消化着那菩萨的道行与法力……” 轻一拂袖,宝月僧将自家弟子带入一方幽静竹林,于此处,他盘膝而坐,缓缓吐露。 镜中花,水中月。 他所修持之灵相,非实月,而是幻月,四劫之后,可通过月光穿梭于诸界之间。 数万年来,他一直以此手段消化着那被他连杀的‘孽鬼’。 原本,依着他的猜测,这个过程将会持续到百年之后,却不想月余之前,突然间,那孽鬼最后的抵抗消失,诸般道行尽加其身。 也是那一日,他窥见了玄黄之变…… “……那一日,入静之时,为师神入冥冥,玄黄世界树陡生动荡,本来清晰可见的未来,也瞬间变得模糊而混沌……” 宝月僧平复着气息: “为师猜测,这必是玄黄世界树在指引我……” “玄黄世界树动荡?” 秦时不由得皱眉: “莫非是有绝世孽鬼即将降临,或已然降临?玄黄世界树,百万年间,似不过震荡二三次……” 玄黄世界树乃是天地之母,其动荡必是天地生变,过去的百万年间,玄黄世界树的数次动荡,也无不印证了这一说法。 “确实有这个可能,不过……” 宝月僧神情凝重的点点头: “原本为师只是怀疑,此次神都之行,果然窥见异样,那玄黄动荡,只怕正与大周有关!” 秦时心中微动: “师尊怀疑那小皇帝是孽鬼夺舍?” “若是那小皇帝,为师便是拼着重创也要将之力毙了,那孽鬼,不会是他。” 宝月僧微微摇头: “那大禹乃是古之豪雄,圣人也似的存在,他的灵相自有灵性,绝不会被孽鬼所得,所用!” “那?” 秦时微微皱眉。 “为师怀疑,此次玄黄动荡,那孽鬼只是其一,此外,只怕也有其他原因。” 宝月僧的眼底闪过一丝忌惮。 神都之战,纵然被天鼎大阵镇压了位阶神通,又被乾苍牵制,他也有八成把握终结大周气数。 至不济,也绝不可能被区区一劫小辈所击退。 可这一幕,真个便发生了。 “师尊的意思是?” 宝月僧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悸动:“为师怀疑,那小皇帝是大禹!” “大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