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说完这些,便让人抱起昏死的安云离开了。
马蹄声逐渐变远,直到男人的身影消失在众人面前,刚刚还鸦雀无声的场地上,立马又变得热闹了起来。
人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对于刚刚街上发生的事,只是寻常人家玩闹一般。
老鸨也从跪着的姿势站了起来,脚步还有些虚浮,然后抬眼就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刚刚那男人留下的侍从。
侍从看着她,微笑道:“我奉大人的命,特来将银钱给你,换回那哥儿的卖身契,并带你去官府执行命令。”
老鸨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来,“大人,这钱我就不要了,那卖身契,我现在就给大人,再奉上几百两银钱。可否,可否免了我的这顿责罚,不然这顿打下来,我怕是都要丢半条命了。”
侍从脸上的笑容不变,语气温和道:“这是哪里的话?大人的命令,我等自是不敢违背的,若是大人知晓我等阳奉阴违,怕是责罚不止双倍了,还请不要让我为难。”
侍从说完,只是用那双有些深沉的眸子盯着老鸨。
老鸨张了张口,纵使平日里巧舌如簧,此番却是知道没有商量的余地了。想着那大人平日里的手段,她终究还是不敢再说什么,只能面如土色的住了嘴。
很快,老鸨便带着侍从回去拿了安云的卖身契,并且在他的监督之下来到衙门里受了罚。
侍从看着生生受了十板子,屁股开花,已然昏死过去的老鸨,沉默的拿着卖身契回到了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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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从回了府中,在府里下人的指点下来到了书房,然后禀告了刚刚的事,“大人,那哥儿的卖身契在这里,那老鸨也已经按照大人的要求受了刑。”
男人点了点头,示意他把那卖身契放在桌子上,手里却是翻动着家里的报告。
侍从照做,然后就看见他们大人让他把卖身契放在那里,也没有打算看的意思。
侍从不理解大人要做什么,虽说那小哥儿的容貌的确很美,但是按照他家大人对那位的痴迷,也不该有其他想法才是。
男人翻动着手里的东西,似乎是从上面看到了什么,微微挑了挑眉。下一刻,书房的门便被敲响了,紧接着便是另一位侍从进来了。
“大人,刚刚已经请了大夫过来查看了,人也弄醒了。只是大夫说,他身体原本就已经有些亏空,后续又吃了些不干净的东西,强行透支了他的生气。
若是要将人救回来,怕是需要许多名贵药材先吊着命,后续再花费万两银钱买珍奇药物才能慢慢养回来。眼下,这医师还在偏厅等候,等着大人决断,这药是开还是不开。”
开,这哥儿便能活下来,只是费钱;这不开,这哥儿怕是只会被丢出去,直接等死。
那侍从说完这句话便安静了下来,然后等着自家大人的决断。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一下,“这样啊,我本来还以为,那哥儿带回来养养就行了。罢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那赎身的银钱就当是浪费了。”
侍从听罢,觉得这回答并不意外,这普通的穷苦人家,一年到头赚个二三两就算是多了,买个人至多也是十几、二十两,贵的也不过几十。
这哥儿的身价却是两千五百两,后续还需要花费那么多,即便是他们主子府中不缺这钱,这些钱也算得上很大一笔数目了。
侍从应道:“是,大人,我现在就去回了大夫。”
侍从想到那哥儿的容貌,未免觉得有几分可惜,只是主子的命令,他也没有办法违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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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侍从离开之后,又有一人走了进来,那人大约五十左右的年纪,穿着丝绸做的衣衫,一副管家打扮。
一进来,那人就朝着男人跪了下去,行过礼之后方才站起来道:“大人,外面有人求见。”
男人抬头看向他,示意他接着说。
管家吞了吞唾沫,接着道:“小公子,今天出去和人玩耍,结果遇到了左城役他们那一帮人,两帮人马起了一点小小的冲突,小公子伤了不少人。方才,左城役的家人抬着人过来要个说法,此时正在外厅候着。现在小的就来请示大人,这人是请进来,还是让回去。”
男人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个兴味的神色,随即漫不经心的道:“我记得,他这个二子,可是比我家亚儿大上个六七岁,怎得还会被亚儿伤到,还需要家人来找说法。”
管家闻言,脸上的表情有瞬间的扭曲,抬头看向男人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不知道该如何说。
他家小公子乃是天生武学奇才,又无法无天、天不怕地不怕,下手更是没有轻重的样子,别人纵使长了他几岁,在他手里讨不了好也是正常的事。
男人看着管家脸上变幻的神色,想了想自己那儿子,最终还是道:“罢了,我自己去看看,领路吧!”
“是。”管家松了一口气,连忙在前面带路。
等到管家带着男人来到了外厅,原本待在那里闹哄哄的左城役家人,在看到男人的瞬间便收起了声。
男人看着他们过来的一群人,视线重点在躺在木架子上,左腿明显断了、浑身是伤的年轻人身上略过,坦然的走到了主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