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上的众人登时看傻了眼。
这...摄政王为了救小皇帝的性命,牺牲得未免太大了些...
至于那些对摄政王心怀爱慕的贵女们更是看得咬牙切齿,手中的丝帕都要给扯皱了,恨不得刚刚落入水中的人是自己。
魏无晏吐出几口水,慢慢清醒过来,模模糊糊之中感受到唇上贴附的温暖以及男子熟悉的气息,还以为摄政王又在对她攻城略地。
身体的反应先于意识,她主动伸出双臂,揽住男子修长脖颈,不甘示弱地回吻了上去。
“嘶....”
水榭上的众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天爷啊!他们都瞧见了什么,小皇帝这是在醒来后....如狼似虎地轻薄了摄政王!
“咳咳,陛下,请容臣为您再把一把脉。”
崔掌院轻咳一声,打断了缠绵的君臣二人。
魏无晏惊讶于耳畔传来崔掌院的声音,她急忙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被摄政王抱在怀里,而身旁站立着神色复杂的崔掌院和一脸惊讶的姜煜。
崔掌院还好,他早先得摄政王授意,已经知道魏无晏女儿身的秘密,所以迅速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主动提出为小皇帝号脉,好阻止她在众目睽睽下继续轻薄摄政王的举动。
只不过状元郎显然还处于震惊中,星眸直直盯着小皇帝白里透红的脸蛋,目光若有所思。
魏无晏抬眸环视四周,当她瞧见水榭上目瞪口呆的众人,脑中仿若被惊雷狠狠劈了一下。
原来方才摄政王是在对她以口渡气,可自己却在迷迷糊糊中当着朝内百官和登科进士的面,展露出昏聩帝王放浪形骸的一面。
她现在爬回湖里淹死自己还来得及吗?
沉浸在羞愤中的魏无晏突觉身子一空,原是被摄政王横抱了起来。
“爱卿快放朕下来,朕能自己走。”
魏无晏双手抵在男子坚实的胸口,浑身上下都在表达着抗拒,低声哀求道。
陶临渊盯着小皇帝低垂的小脑袋。
少女粉嫩的耳垂上流淌下点点水珠,宛若挂着露水的鲜红樱桃。
明黄色龙袍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腰身,即便身上系有束胸,可随着含苞待放的娇花愈加盛开,越来越难以束缚住悄然绽放的春色。
还好水榭上的众人离得远,瞧得不太真切。
陶临渊抱起魏无晏,背身朝向姜煜,他俯下面,用只有君臣二人能够听到的声音道:
“陛下若不听话,微臣只好继续方才的吻...”
怀中挣扎的娇人立刻安分下来。
“摄政王请留步!”
听到身后传来姜煜的声音,陶临渊顿住步伐,却没有转过身,只淡淡道:“陛下身上受凉,急需回寝殿休憩,状元郎若有事,改日再与本王诉说。”
姜煜没有上前,只是解开身上的斗篷双手奉上,不卑不亢道:“草民身上这件披风乃是青州灰鹅绒所制,遇水不侵,遮风避寒。陛下若是不嫌弃,还请披上草民的斗篷,以免路上受凉。”
陶临渊剑眉微蹙,余光瞥向垂首躬身的姜煜,眸光渐渐暗沉下来。
他自然不愿让小皇帝沾染上其他男子一丝一毫的气息。
偏偏这时,怀中弱不禁风的小金龙打了个喷嚏,小皇帝揉着微微泛红的鼻尖,水眸如波,还不忘对身后的姜煜送上关切:
“无碍的,福宁殿距离御花园很近,倒是姜状元为了救朕,浑身的衣裳都湿透了,你一会还要出宫,还是莫要着了凉...阿嚏!”
“詹喜,你去把姜状元的披风拿来给皇上披上。”
陶临渊冷声打断小皇帝继续对状元郎嘘寒问暖,待詹公公接过姜煜的斗篷,又小心翼翼将怀中的小皇帝包裹得严严实实,方道:
“状元郎对皇上的衷心,本王记下了。”
“草民恭送皇上,摄政王。”
姜煜弓着身子,面含恭谨,从始至终,男子低垂的目光没有在小皇帝身上驻留半分,恭送君臣二人离去。
直到摄政王挺拔冷肃的背影缓缓消失在夜色中,姜煜直起身,剑眉微敛,喃喃道:
“原来如此,难怪她不愿意....”
———
魏无晏回到福宁殿,她在宝笙的服侍下脱掉湿漉漉的龙袍,进入湢浴准备沐浴,好逼出一身的寒气。
只是当脚尖接触到温热的池水,她脑中不禁浮现出刚刚溺水时窒息的感觉,急忙将脚缩了回去。
崔掌院反复叮嘱过,要她泡上半个时辰的艾叶水驱寒,再服下汤药,以免日后落下什么寒症。
魏无晏盯着水汽缭绕的的池面,迟迟不敢下水,直到她听到湢浴外传来摄政王低沉的声音。
“詹喜,你去将披风还给姜状元。”
“奴才这就去。”
詹公公正要退下,又听摄政王冷声道:“送回去前记得清洗干净,多洗几次,披风上面不可留下陛下的气味。”
詹公公闻言一愣,心想摄政王这是什么话,白白净净的小皇帝身上能有什么味啊。
“奴才遵命。”
待詹公公退出殿外,陶临渊挥挥手阻止想要为他更衣的小宫娥,转身朝内寝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