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风自残尸中拔出兵蛊“裂齿”,右腕上殷红血液鼓动。
其身形拔地而起,猛地扬手一甩,五条如长蛇般的蛊火卷出。
“吱吱……”五只血蝠被焚为焦炭。
解决了所有威胁,柳风几个闪身出现在柳罗身前。
时隔一年多,两兄弟重新聚到了一起。
只是此刻的二人,一人成了半妖,一人成了蛊师。
如此近的距离下,柳罗直视自己的阿哥,眼前柳风的身形愈加清晰。
“呼……”面生九眼的柳风赤着上身,立身风雪中,鼻息如火流般涌动。
其脊骨上半金半赤的佛光流转,身躯散发着惊人的热意,雪还未落到他身上,直接被蒸成了白雾。
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柳罗有种面对门中二境半妖的错觉。
他看过柳风身上的一只只眼,以及皮肉间隐隐冒头的大量蛊虫,心中悲哀感愈浓。
比起他的半妖之躯,柳风这具肉身更为可怖,体内体外,皆已被蛊虫转变得非人似怪,连血都成了殷红之色。
他在看柳风的非人之处,柳风却是在以禅眼细看他的伤势,眼底难掩痛苦之色。
兵蛊“裂齿”五条虫足散开,重新趴回柳风的背部,虫腹间紧紧夹着骨血封印,却是没叫柳罗发现。
接着,他收起甲兵臂铠后,自腰间取下一个水袋,将其中灵浆往柳罗口中灌。
“阿哥,没用的。”柳罗清楚自己的情况,此刻还能吊着一口气,全因血妖血脉。
他能察觉到灵浆内蕴含的强大生机,猜到是难得的好东西,不想叫阿哥浪费在他身上。
柳风闷声不语,自是看出了柳罗五脏六腑被多处贯穿,也知灵浆仅能吊住弟弟的性命。
足灌下半水袋灵浆后,他背起柳罗,身形疾冲向县城外。
“阿哥,你要带我去何处……我活不了……”
“能活!”柳风心中想到了药人,但难以对柳罗明说。
成为药人后,柳罗将进入半生半死的状态,神智长期浑噩,难有清醒的时候。
柳风不愿意叫柳罗丧命,即便是将弟弟炼为药人,他也要留住阿弟,带他一起去见爹娘。
然而,柳罗接下来的话,却是将柳风打入了谷底。
“阿哥,你听我道明,我此来是想来找上你一道去寻爹娘。”
“阿爹和娘亲出事了?”
“赤月教护法带教众与蛇妖争一处宝地,所去教众皆是填命,爹娘就在其中。”柳罗将事情娓娓道来。
柳风脚下积雪连连迸裂,身形狂飙,面部狰狞之色与痛苦之色交杂。
“我须去寻爹娘,可小罗也得活,等他成了药人,我……”
柳风本打算等待王蛊之卵孵化,到时候解了禁制,他再脱离虫谷。
但如今看来,这条路是走不通了,他没有时间慢慢等下去了。
“放心,等阿哥救活了伱,带你一起去寻阿爹和娘亲。”柳风眼底痛苦散去,转为决然之色,心中有了决断。
“好……”柳罗将爹娘的事情交代完后,闭眼趴伏在柳风背上。
他已对自己能活下去不抱期望,好在是阿哥接下了担子,只是苦累了阿哥。
雪幕下,两人飞快远去。
在他们后方,酒楼楼顶,三道身影目视着二人消失在城门口。
“头儿,那人应该是虫谷蛊师吧。”青年捕快转向身前的中年捕快,低声道。
他身旁一年轻捕快也看向中年捕快,出声道:“十名半妖撑不过三十息,全死在了此人手里,他莫非是二世蛊师?”
“不是二世,确是一世蛊师!只是不知虫谷何时出了这样一个年轻蛊师。”中年捕快提到虫谷,面露冷笑。
“不出半月,虫谷必有好戏可看。”
“头儿是何意,难道虫谷要出大事了?”
“虫谷挨着咱宝丰县城,给人灭了才好。”
中年捕快没有与两名属下多言,他近日察觉城中不止多了赤月教妖人,还来了好些野修武夫,其中不乏与他一样的二境武夫。
若无要事,那帮草莽之辈岂会聚到一处。而且,赶来的武夫皆前往了忞山。
能叫如此多的武夫聚往忞山的,多半就是虫谷。
至于目的,无非是寻仇,毕竟虫谷的药人全是拿武夫炼制的,谷主陆槐可没少干屠人满门之事。
……
忞山,虫谷。
天色还未大亮,东面山腰,属于谷主的山洞。
洞口往里,通道尽头的天然石洞内,四道身影身处此间。
其中两人为老者,面貌相似,正是陆槐和陆丰,而不远处的药池内,另有两人浸泡在其中。
同处于药池内的还有血藤精,藤枝上正有一枚枚血藤果脱落。
药池内,左边一人是陆瑶,右边一人却是神态浑噩的沈玉书。
此二人同样在泡药池,待遇截然不同,陆瑶在享用池内药力的同时,还在服用血藤果。
而近乎神智不清的沈玉书,完全是被当成了傀儡在养,一条巴掌大的异蛊“梦魇”子虫扎根在了他的后脑上。
沈玉书助陆瑶夺得灵浆,一路护送回来,期盼在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