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府,凤塘县。
该县与宝丰县相隔两个县,要比宝丰县繁华不少。
今夜正是年后的灯节,街上灯火辉煌,出门看灯之人摩肩接踵,好不热闹。
这个时辰的夜色下,一载客马车驶入城内。
“两位小爷,路上人多,驾车不便,可否在城内逗留一晚。”驾车的老车夫凑近车帘,试探着问道。
“继续赶路。”
“那……也行。”
听到车内的少年人出声,老车夫不敢怠慢,暗叹一声,只得赶车上路。
不过奇怪的是,今日不知何故,他从清晨赶车到这个时辰,半点不觉得疲累。
此时,车厢内。
柳罗扎着马步,摆出一副武夫出拳把式,身前则是一本武夫炼真气的秘籍。
书籍封面上有五个大字,《熊力搬运功》,算不得高妙功法。
此秘籍他才到手不过半日,是阿哥帮他弄到手的,原主是个不长眼的一境圆满武夫,照面便被宰了。
他正尝试着以半妖血气运转搬运功,忽地侧目转向柳风。
“咦?”
柳罗惊疑一声,只见柳风盘坐在车厢地板上,背脊处倏地亮起半金半赤的佛光。
于柳风脊骨尾端,佛光渐显浓郁,肉眼可见地生出一株佛莲。
无声无息间,此佛莲上的莲苞,幽幽绽放开来。
“不是白色佛莲。”柳罗盯着佛莲,心有不解。
他身为赤月教弟子,有些见识,知晓骨身佛道的佛修,修出的是白骨莲,当为骨白色。
可阿哥的佛莲,半白半赤,从赤色的一侧看去,仿若一朵红莲,且散发着阵阵炙热火浪。
如此炙人的火浪竟是来自柳风的脊骨,换做一个正常人,怕是早就被活活烧死了。
这时,柳风还未开口,其体内传出印光的怪笑声。
“莲开,一佛根后期,如能得了观真的机缘,必能圆满一境,顺势破入二佛根之境。”
“印光,你见识过观真的机缘?”柳风双目微闭,口中出声。
有了这位生前是三佛根的印光在,许多修行上的疑难,皆可叫其解惑。
这老东西生前死后四处为祸,可谓是阅历丰富,修行之外的事情也可请教。
“自是见过,当真是妙!只可惜贫僧当时已成这般邪骨,无缘分享他的机缘。”印光言语里的意思,是观真取机缘时已被邪物附身。
柳风自是期望尽早进入二境,可他不觉得沦为邪物的印光会安好心。
“你似乎乐得我去取观真的机缘?”柳风直言道。
“贫僧依附于你的骨身之上,伱越厉害,贫僧捡的便宜越多,日后还指望着柳小友帮贫僧吞噬其他邪物,当然乐得见到柳小友机缘多多。”
“嗯。”柳风淡淡应了声,心中自是不信,也懒得与印光废话。
其笼在袖中的右手上爬满蛊虫,又一只异蛊被他以蛊虫啃食炼化。
离开虫巢后的这段时日,他为了适应大日之精,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运转导引法上,但是夜间也有供养体内异蛊。
在异蛊、灵药、灵浆尚还充足的情况下,他不会放过任何提升实力的机会。
约莫两炷香后,无论是车厢内的柳罗,还是马车外的过路人。
数丈范围内的生人,齐齐感觉身子一寒,如跌入冰窟。但此种感觉转瞬即逝,一股热浪随即席卷而出。
如此一冷一热后,四周又恢复如常,待那些过路人茫然四顾之时,马车已然走远。
车厢内,在柳罗的目光注视下,柳风头上本已不多的黑发,须臾间转为殷红之色,满头长发彻底成了殷红色。
柳风缓缓睁开双眼,以禅眼通内视己身,那条火红色异蛊已完成了蜕皮。
“‘食火’蜕皮三次,‘衍瞳’还差几日,将此两种异蛊皆蜕皮三次,再供养上半月,我便可尝试脱胎二世。”
“倘若能拿到观真的机缘,佛修这条路也可闯入二境……就是不知哪一道先入二境。”
他摸出自己身上的余下补品,清点一番。
灵药还余下一株半,异蛊加起来余八条,灵浆一袋半,虫晶则有十八块,其中一半虫晶是从陆槐的药园里剖出来的。
此外,四枚空异蛊之卵,他暂时用不上。
待他脱胎二世养足体魄后,可以考虑种下
“阿哥,我们是去沽州,还是先去取观真所留机缘。”柳罗低声道。
柳风回想观真以骨血留下的地图,稍稍沉吟后说道:“那处寺庙在歧州青凌府,无需绕路,去沽州的半道上折出百里即可。”
“先去取了机缘,我破入二境后去沽州也好多些把握。”
“听阿哥的。”柳罗点了点头。
沽州临近妖修的地盘,妖修精怪多不胜数,号称万里大泽,内部泥沼、湖泊、河道密布。
人闯入大泽,妖闯入沽州,数百年下来,双方几近成了混住,诞生出大量半妖血脉。
加之沽州并非繁华州地,官府管制不如何严苛,因此沽州是一处实实在在的妖灾祸乱之地。
早在他与阿哥还是流民之时,沽州的凶名便在流民间流传,那里算是流民的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