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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走了,孙氏属于有贼心没贼胆的,也不敢朝时母讨要。
时母也懒得搭理她,灶上给时迁熬的药好了,她就去端了。
今天天好,时迁也难得出来了一回。
他坐在廊下的椅子上,手里头照常拿着本书,一页一页地翻着。
见孙氏走近,他抬头喊了一声二嫂,复又低下头看书去了。
好像分家这件事并不存在,或者跟孙氏无关,他一点儿没记恨谁,或者压根没把事儿放在心上一样。
明明,婆婆现在看见她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但是时迁却这么淡然。
孙氏心里就觉得不对。
她不觉得时迁真的没放心上,所以孙氏听到了也没应声。
换成自己是时迁,她若是被家里人嫌弃、抛弃了,事情还在村里闹开了,谁都知道他时迁没能耐,被兄嫂嫌弃了,这人这面子是丢大发了。
她铁定是要把这个人给恨死了。
时迁却这幅淡然模样,孙氏就觉得时迁在装。
她伸出头往灶上望了眼,见婆婆正在里头没出来,就朝着时迁又走近了一步。
她把头从灶屋方向转了回来,对着时迁嗤笑一声:“身体都这样了还看书,假刻苦,有什么用呢?还不是病秧子一个。”
闻着灶上传过来的药味,孙氏心里又一次庆幸自己当初自己外加撺掇大嫂一起闹腾得分了家,不用再为这么个人白白浪费银钱。
“二嫂,娘来了!”
孙氏身子一僵。
下一刻,拔腿就跑。
等跑到了门口,她转身要往东边拐,这才发现不对。
人呢?老三不是说婆婆出来了,她人呢?
半天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好像被老三涮了?!
就说他是个黑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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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时母端着汤药出来,孙氏早没影了。
没要她喊,时迁就自觉端过药碗,抿了一大口。
仿佛那不是药,只是一碗稀粥一样。
时母在一旁看得心都纠在了一处。
她心下难受,却还是硬打起精神,在时迁喝完药后接过他手里的碗,又拿一件衣裳往他身上披:
“没事的,上回智远师傅解签不是说了嘛,我儿一旦得遇命定的好媳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娘已经在托樊媒婆给你找了。”
时迁知道他娘是在安慰他,也是在给自己动力,让自己能继续坚持下去。
他朝着他娘很努力地笑了笑:“娘,我这身子也太差了些,娶了人家姑娘也是拖累人家。娘您还是别托人找了吧!”
都这会儿了,他首先考虑的还是会不会拖累旁人,懂事的叫人心疼。
可时母宁可他哭他喊、希望他不懂事。
“智远师傅是个有道行的,他既然这么说了,那娘就不能放弃。若是找不到那个生辰八字的姑娘,娘就不逼着你娶了,可若是跟刚好有,说明你跟人家确实是有缘分做夫妻的。到时,你就乖乖听娘安排,人家姑娘愿意的话你们就成亲行不?”
时迁从来不信佛,所以,他也不觉得和尚随手给的一个生辰八字,真就有这个人在,能被家里人找到?
“好,都听您的,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娘也不用太过强求了。”
“好,不强求!”
不强求就怪了!
几乎每隔两天,时母就要找樊媒婆问一下最新近况。
只是,本村的姑娘家樊媒婆认真给寻摸了一圈,当真就没一个合适的。
时母不死心。
越是难找,这就越代表智远师傅说的命定可能越大。
于是,樊媒婆的交际圈,又开始往外面几个村子扩张。
这回,她倒是真的有意外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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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此时机,她还赶了一回时髦,搞起了媒婆联动的活动。
几个村惯常说媒的媒婆,大家聚在一起讨论下自己手底下的老大难问题。
有谁手上有那种特别难搞的,终身大事解决不了的人,旁的人总有差不多符合条件的。
这么一来,倒是真的造福了好几对小夫妻出来。
一时间,媒婆们迎来了自己事业的春天。
一个个神采飞扬、眉飞色舞。
只有樊媒婆还有钱媒婆两人唉声叹气,狂欢不起来。
樊媒婆就看向钱媒婆:“老姐妹你这是有故事呀?”
“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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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是天涯沦落人,诉苦就对了!
樊媒婆先说的。她觉得她这个困难症最大,她长话短说,三言两语把话说完。
说她手底下有一个特别难办的单子:当娘的要给儿子娶媳妇,啥要求都没有,唯独一个,叫她能给找个跟她给的八字完全相同的姑娘配他儿子,八字错一个字也不成的那种。
“你说,谁家满世界宣告自己姑娘的生辰八字啊?要我找一个她给定的生辰八字的姑娘,这不是为难我吗?”
说完之后樊媒婆都想哭。
她真是太难了!
当初图时母礼物给的重,又说事成了之后谢媒礼更多,她这才应了下来。
现在看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