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风睁大眼睛,“移植圣花时,你说的那个外祖要哥哥娶的人是你?”
圣女抬头看向他,“很奇怪吗?”
六楼。
浩北静说:“安排好之后,我们就开始培养他们了。”
“培养”这词用在这里实在令人不适,把“他们”换成“它们”,在他们身体里培养圣花还差不多。
“根据我们前面几千人的研究,喝黑泽腐泥里提纯出来的水,能让他们的身体更好地适应圣花。”
“……”
方琦当即就干呕了起来。
三楼大殿里的几个玩家胃里也很不舒服。
虽然他们身体里已经遍布这种从黑泽里长出的圣花了,但一想到黑泽里不知道被扔了多少尸体,他们喝的是那里挤出来的尸水,就一阵难受。
浩北静见方琦干呕,怕他一怒又要给她开膛,忙说:“那只是初代花侍,你们喝的圣水不是,你们喝的是圣女制造的。”
胃里顿时舒服了。记
浩北静继续说:“即便这样,撑住的也没多少,剩下的那些被我们转移到花神殿里。”
“这其中,体内圣花长的最好的就是圣女,几百个人暗中观察研究,最后我们发现可能是因为圣女一直活在愤怒和痛苦中。”
九楼。
圣女说:“不要奇怪,这个世界上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就像你不知道,你并不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爱花原的人。”
“不可能。”花风肯定地说:“我是最爱哥哥的人,我愿意为哥哥付出一切。”
他如此肯定地说着,带着少年的倔强。
他面前的圣女沉默地垂着头。
她不是侍神国最有权力的人,但她一定是侍神国最神圣最被无数信徒敬仰信从的人。
她穿着一层又一层肃穆的黑纱黑锦,血色的纹路压在上面,让她看起来庄重又神圣,高不可攀。
花风忽然想起,她也不过二十出头。
她沉默地坐在那里,裹在层层黑色圣女服里,被顶楼的黑色包裹着,薄薄的唇抿成一个似笑似哭的弧度。
花风沉默了一下,问:“你也很爱哥哥吗?”
圣女“嗯”了一声,“可是他心里嘴里只有你,他一遍遍地说着他的弟弟,在他意识到我那么喜欢他后,沉默了一天,更频繁地说他的弟弟。”
“我告诉了他我真实的名字,他竟然好久没反应过来我是谁。”圣女笑了一声,“可笑我为他差点跟家人决裂。”
“谁看得上你们啊,无父无母,我们家下人都能嘲讽。”圣女嗤笑,接着她说:“可是从没人这样对我过,我不甘心我愤怒。”
“我还是……很喜欢他,就和当时在街上惊鸿一瞥,第一次脸红心跳一样。”
“更可笑的是,”圣女沉默了一下,哑声说:“他仅有的一次认真看我,竟是在他死的时候。”
野南望说:“第一次我们选了二百个花侍,最后只剩下了圣女和花原。”
浩北静说:“那时候没有准确的侍养方法,每天都有很多花侍惨死,花神殿遍布花侍的尸体,他们两个是仅剩的了,无比珍贵,可是他们也无比脆弱,奄奄一息了。”
“我们废了那么大的力气,闹了这么大的动静,不能一无所获啊。”
宁宿抬眼看向他们,“你们做了什么?”
野南望:“我们知道圣女是因为愤怒因为痛苦才把黑泽花养好的,我们想最后让她发力供养黑泽花,大胆地做了最少保住一个的决定。”
宁长风不耐烦地,“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我们,我们当着圣女的面,一点点把花原砍碎了。”
“轰隆——”
那天雷声隆隆,下着大雨。
刺眼的闪电照进按照黑泽颜色建造的花神殿,亮白的闪电撕裂黑空,在大殿一闪而过,照亮大殿内一具具惨不忍睹的尸体,又消失在天空。
野南望和浩北静看着奄奄一息的圣女和花原,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城主在外面稳定大局,殿内的花侍就是他们负责&303记40;,如果最后花侍全部都死了,他们一无所获,在耗费了这么多人力财力后,他们一定没有好下场。
野南望麻木地站起来,睁着浑浊的眼睛,狠声说:“就按照我刚才说的做吧,至少还有希望。”
浩北静耷拉着松弛的眼皮,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两个花侍虚弱得两个年迈的人也能拖起来,他们被拖到大殿那个小圆窗下,那里有黑暗大殿里唯一的光,能看清彼此。
两个虚弱的花侍各被绑在一张椅子上。
这么大的动静,两个人同时睁开眼,在闪电光中,憔悴安静地看到了彼此,看了好久。
就在圣女这样看着花原时,砍刀反射的冷光刺进了她的眼里。
她猛地睁大眼睛,正好一滴血渐到她的瞳孔上,湿润的瞳孔颤了一下,就再也没能静下来。
她茫然地眨了一下眼,在半血濛濛,半阴暗的世界里,看到芙仁郡那张最好看的脸,斜着裂开一道血口。
“不、不,不要……”
她浑身哆嗦,全身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