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孝吃了中饭后, 就跟着客栈的送考家长们一起来到礼房门外。
郡城衙门口戒备森严,谢行孝只好远远的找了个树荫席地而坐, 边与身边的人唠嗑边时不时的往礼房门口瞟一眼。
院试收卷的号角声音高昂悠长, 声音传开后, 谢行孝一伙人嗖的一下拍拍屁股站起来,都将眼睛齐刷刷的盯向礼房大门。
左等右等, 好不容易等着人出来了,谁知那些读书人突然下跪, 谢行孝离的远, 压根不知道那边出了什么事。
等兄弟俩回到客栈的时候,谢行俭将礼房门口发生的事说给谢行孝听后,谢行孝笑的拍大腿。
“祥瑞啊!”谢行孝喜笑眉开, 高兴的在原地转圈。
虽然谢行俭不太信火烧云的预兆,但他也不会傻乎乎的揭穿火烧云的原理,从而去扫他哥的兴。
进了客栈后, 谢行俭悄悄的将这回院试的体验跟他哥说了一嘴, 谢行孝闻言, 又惊又喜, 笑的眼都眯成条线,激动的搓着手, 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小宝,既然你笃定这回肯定能考上秀才,那咱还留在郡城等出榜吗?”谢行孝平静下来后,与谢行俭商量着两人是继续留在郡城多呆几天还是直接打道回府。
谢行俭原打算等到放榜再回去的, 只是在回客栈的这条近路上,他突然改了主意。
回来的路上挤满了考生和家长,数千人说话的声音交杂一起,嘈杂响亮,谢行俭听的头都快要裂开。
原本指望回到客栈能消停会,谁知晓一进客栈大厅,放眼望去,座无虚席,整个大厅就如同煮沸的大锅一般,又热又闷,乱糟糟的。
他本打算搁客栈多待几日等院试榜出来,可就眼下客栈的环境,加之从小二那里套来的消息——小二说往年考完院试,大部分学子们都会在客栈狂欢行宴。
谢行俭听完后,脑门上的青筋突突直跳,这帮学子哪来的这么旺盛的精力?
刚出礼房时,各个不都是垮着脸,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吗?
怎么一回到客栈就满血复活了?
书生们之所以不顾身体和精神疲惫去大厅会友,主要目的是为了结交来自各地的名人才子,好在以后的路上留个帮助,毕竟郡城人杰地灵,此次来往的书生好些都是两府的俊才,认识下不是坏事。
院试考完了,考的好的人喜欢站出来炫耀一二,考的不好的也愿意出来,来回听一听就当取经积累经验。
而且最重要的是,好多人都在赌坊下了注,可不得出来讨论讨论,好看看自己有没有投错注。
其实不怪谢行俭不理解,他脑子一根筋,压根就没想通过关系往上爬,因此当然不能体会到大厅里的那些个乐趣。
关好房门后,外面觥筹交错的嬉笑声依然能传进来,他无奈的揉了揉紧绷的太阳穴。
“哥,咱们明天就回家吧。”谢行俭有气无力的道。
小二说这样欢闹的宴会,要一直持续到放榜前。
若天天如此,他怕他还没撑到放榜,精神就虚脱的不成样。
考完院试后,他一心只想出去大吃一餐,将这几天硬邦邦的粗粮味能从胃里抹掉,然后拖着饱饱的身子,泡一个热水澡,最后裹着被子好好的睡个几天。
这才是一般考生考完后的生活标配啊!
宴席有什么好参加的,又吵又闹,还吃不饱。
谢行俭闭着眼歪在床上安安静静的躺尸,心里的小人儿却早已气到变形。
不过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他还没有蠢到跑到楼下阻止他们开席。
“咋?我还以为你会多呆几天呢。”谢行孝有些意外,见谢行俭满脸疲惫,忙喊来忙碌的小二端来几碟小菜和一碗清汤面。
谢行俭一碗软面条下肚后,精神头才稍稍好转些。
吃面前,他三言两语就跟他哥解释了为什么不再郡城多留两天的原因。
谢行孝也觉得下面吵的慌,便让谢行俭吃完泡个澡好好睡一觉,他得抓紧出门将还没买齐的货物再打听打听。
两人定好明天中午出城后,谢行孝就带着钱袋子出了门,而谢行俭则叫小二抬了一大桶热水过来。
被关在礼房考场三天两夜,除了身心疲惫的很,身上的衣服也早已臭的不能闻,舒舒服服的泡了澡后,他检查好门窗后立马爬上床,倒头就睡。
谢行俭卷在被窝里酣然入梦,殊不知外面已经闹翻了天。
他一睡就睡到第二天上午,醒来时,魏席坤竟然出现在房间里。
窗帘高高卷起,许是半上午的缘故,屋外的太阳并不强烈,越过窗户打在他脸上温温热热的,很舒服。
他睡了一晚上,此时此刻神清气爽的很,满身的疲倦也一扫而光。
魏席坤听到谢行俭下床的动静后,这才移步走过来,脸上的神情严肃中又略带着焦急。
“你来多久了,怎么也不喊醒我?”谢行俭不好意思的笑笑。
“我才来。”魏席坤快语道,“外面现在闹翻了,我就是想早点过来也不行,整条主街昨晚都被官府的人封了,今个上午才解除警界,我一瞧能走人了,这才急匆匆的赶来你这。”
魏席坤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