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聪看着新罗国人冲锋。
他的脸上刚毅果决。并没有丝毫波澜。
经历过那么多次战争,敌人一个个倒下。他们取得无数次胜利,才换回来今天的地位。
经过战争的洗礼,没有一个人会害怕打仗。
虽然守在登州府的士兵少,但这并不影响,他们战胜敌人的决心。
令狐聪指着沙滩上的那条白线,“不能使敌人越过那条线。
我要在白线外,将来犯的新罗人全部打败。”
“府尹,你为何要执着这条线?”潘忠询问。
“运转使有所不知。我和小安大人曾在此讨论过,关于敌人进犯的事情。”
“小安大人怎么说?”
“他说登州府沿海城墙不高,为得是吸引敌人前来攻打主岛,减轻周边岛屿的压力。
而登州府富裕,不能让敌人进入府内。
他们这些外来者,随便一把火,一次冲锋,就能让登州府损失巨大。
我们便在海岸上,设立了这条线。
没有敌人来攻就算了,有敌人来攻就把他们消灭在线外。
如此,经过三五次作战之后,这条线就会有神秘的力量。
任何来犯的敌人,都会在此折戟沉沙。
这叫魔咒。咱们人为的造一条魔咒。”
潘忠不太懂。但他知道,小安大人既然说了,那就不会错。
潘忠与其他老将领一样,对潘小安有种深信不疑的信赖。
“既然小安大人和府尹,都有此一说,那大人,你就下命令吧。”
这条白线上插了一十二面白旗。白旗素面,没有一个文字。
这样十二面旗,飘荡在海边,让人感觉瘆得慌。
小安大人有令,府尹大人有令:
全军将领,将来犯之敌挡在白线外,不可使一人越过白线。
金俊基带人冲锋。
他们踢倒桩马,砍断铁丝。为了防范登州府的弓弩,他们还举着藤盾。
藤草紧实,编制成盾牌,又用桐油浸泡。
藤盾光亮,轻便。对于弓箭有很好的抵挡作用。
登州府的弓弩手一轮射杀,并没有对新罗士兵造成伤害。
“运转使,可看出门道?”
潘忠走南闯北日久,对于这种草木制盾牌还是有办法的。
“这种盾牌,很多将领都会想到用火攻。
但制作火箭,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火焰大了,箭矢没有准头,还飞不远。
火焰小了,箭矢射进盾牌之后,火焰就会熄灭。根本引不起火来。
这些藤草虽然被浸过油,但也不是点火就着。需要火灼烧好一会,才能点燃。”
令狐聪点点头,“运转使说的对。确实如此。”
两人说着话,新罗士兵越走越近。
突然,他们脚下一空,便陷落进去。
原来,登州府的士兵,早已把下面的沙子挖空,又附上草席做出陷阱。
单人单马行走还没事。一旦众人聚集,超出草席的承载力,他们就会陷落进去。
陷阱里没有竹签,也没有铁刺。陷阱里是一坛坛火油。
新罗士兵跌进陷阱,砸碎火油罐,火油便流了出来。
“呀,小西瓜。这黏糊糊的东西,真让人恶心。
抓住登州府的士兵,一定把他们大卸八块。”
沙滩陷阱,不可能挖很深。
这些新罗国士兵,便从陷阱里爬出来。
“就是此时”令狐聪一挥手。
他身后的旗官,便打出旗语。
一轮火箭疾射。
这些火箭的目标不是射杀人,而是为了点着火。
火箭落地。哗啦一声,沙滩上就着起火来。
火势汹涌,就点燃了新罗士兵。
谁能抵住火烧?
沙滩上立马哀嚎一片。
着火的人,最先想的当然是水。
哪里有水?
这些人,倒头就往大海里跑。
后面拥挤的士兵,便被带着烧着。
金俊基是个狠角色。他见此情景,止住中队,与前队拉开距离。
为了不让前队冲散中军。金俊基下令:
凡是敢后退的士兵,一律斩杀。
要不说战争残酷。
不但敌人会杀,连自己的人也会杀。
金俊基虽然稳住了队形。但这火焰灼烧的惨烈,还是让很多士兵感到不适。
毕竟这支冲锋队里,还有很多是商人,是家仆,是破落户。
金银财宝没有见到,美人没有见到。这修罗场,他们却是见到了。
很多人蹲在沙滩上呕吐起来,哭泣起来。
待在新罗国,也不过日子过得苦一点。但也比很多人强。
可待在这片沙滩上,只有前进的死,只有后退的死。
战争,属于勇敢者的游戏。
令狐聪嘴角上扬,“火之一物,可善可恶。
居家之时,火是善的。可烧水做饭,取暖炙衣。
战场上的火焰,无疑是恶的。火被用在战场上,比起杀敌,更多的是震慑。”
潘忠信服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