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扣船(1 / 3)

皇帝忽然派人给诸位出宫建府的成年皇子们都捎了话,说昨儿夜里他忽然梦见先帝在时,祖孙三代济济一堂是多么热闹,如今却只剩他一个孤家寡人,十分冷清,就要举办家宴。

不年不节的,举办哪门子家宴?

况且几个年长的皇子虽已在外头开府,但宫里不还有好几个小的么?怎么论也不至于到“孤家寡人”的地步。

众人都觉得有古怪。

但皇帝发话,就是天上下刀子也得去。

几个皇子在宫门口碰上了,对视一眼,相互间拐弯抹角试探一番,确定对方跟自己一样满头雾水后,倒是略镇定了些。

都不知情。

莫非真是父皇一时兴起?

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老人家是这样容易动情的性子,难不成真是老了?

比起先帝老了之后近乎癫狂的模样,举办家宴什么的,完全可以接受!

一群人各怀鬼胎入宫,发现来的确实只有各自的母妃和他们这些做儿女的,外加各自的王妃、驸马,以及几个已经懂事的孙辈。

没外人。

太后没来。

据说是昨儿染了风寒,不便出席。

皇帝瞧着兴致不错,成家的挨个问了一遍家里事,没成家的问学业,倒把几个平时不大受重视的皇子弄得受宠若惊,感动得不得了。

酒过三巡,众人都放松下来,皇帝忽然又从皇长子开始,问各自在衙门里的差事。

皇子们大了之后,基本都是从六部开始轮,一来去各处混个脸熟,二来也是看个人专长在哪里,方便日后使唤。

哪怕平时皇帝不问,隔三差五的,皇子们也要写个折子主动上报,倒没什么奇怪。

诸皇子本也没当回事,可听着听着,就发现皇帝的问题越来越刁钻。

在礼部的,问本年朝廷一共接待了多少他国使者,都是哪些人来的,中间去过什么地方,又办过多少回宴会;

在吏部的,今年殿试中选的进士们现在都在什么衙门?做的怎么样?哪几个人可堪大用?

在户部的,问今年各地一共收了多少赋税,各处又有多少旱涝灾害,一应赈灾粮款支出多少……

还不许说溜须拍马的空话。

如今天下太平,不过偶尔出点天灾人祸,皇子们去衙门办差大多做个样子罢了。

拉拢人是真,谁还真去做官了?!

有心的,多少了解一下,知道个大概,如今被皇帝问起来,头三轮尚且支撑得住,可后面……

就好比在户部的皇长子,问他每年税收和支出,答得头头是道。

可再细问起各项收支分别对应什么地方,当时派去办差的官员是谁,为什么派他去,有没有落实到实处时,就开始卡壳。

平时他不过去应个卯,问问下头官员们的家事喜好,下了差宴饮应酬一番。

凡有差事,皆有各级官员配合斡旋……他了解那么多做什么!

皇长子脸上的笑维持不住了。

大冷天的,愣是憋出满头热汗。

他的母妃本想从旁说和,可还没等开口,皇帝就轻飘飘一眼扫过来,令她肝胆俱颤,也只好罢了。唯独一个五皇子,因天生体弱,大概自知与皇位无缘,倒是安分些,对自己的差事明显比几个哥哥上心,到最后实在答不出来,便老老实实跪下。

“儿子愚钝,请父皇责罚。”

皇帝叹了口气,见他生母和五皇妃也吓得够呛,抬抬手,“起来吧。”

好歹还有个老实孩子,他这个当爹的,倒也不算完全失败。

他知道五皇子野心最小,所以才把人安排到吏部。

老五本就没去两年,若自己不管问哪个进士乃至官员的动向,他都张口就来,那才可怕。

到了这个地步,所有人都知道不对了。

这哪儿是家宴,分明是随便找个由头把众人召集起来一锅发作了!

皇帝又看着几个儿子,也不指名道姓,“听说都跟你们三叔很要好么。”

几个皇子腔子里一颗心差点跳炸了。

想认错,却又不敢认:

他老人家也没点名是谁,是不是不责众的意思?若自己贸贸然开口,岂非不打自招?

之前肃亲王府被围时,他们就觉得不好,可之后偏又风平浪静,难免心存侥幸,觉得父皇是不是单纯想处置肃亲王一脉。

可如今……

皇帝居高临下,谁什么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他也不骂。

非但不骂,反倒笑了,“这很好嘛,都是一家骨肉……”

他越这么着,众人越怕。

一家子骨肉……皇室之中,谁跟谁不是骨肉?

可回头下起手来,也没见谁留情。

前儿顺王没了,寿阳公主的丧事也那么低调,鬼都晓得什么缘故。

他们不是父皇的手足么?

都不能信!

最后,皇帝干脆革了大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的差事,命他们在家闭门思过,四皇子和五皇子也挨了一顿说。

连着几个皇子妃也被敲打一回,让她们母族收敛些。

另有两个不检点的驸马,也被指桑骂槐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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