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雍一手撑着下颔, 若有所思:“为何?”
沈鹿溪强自镇定,觉得碗里的鸡蛋羹都不香了,她解释道:“卑职家里和华家是故交, 这拜帖是卑职父亲帮我投的。”
姬雍眯了眯眼, 从她略有些紧张的神色扫过, 慢慢哦了声。
不过他显然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等入了太子府,他单独唤来华擎询问:“近来沈鹿溪去过你府上?”
华擎正要摇头说不知, 但想到有一日,父亲说家里来了位晚辈, 他谨慎点头:“应当是来过。”
姬雍继续追问:“你知道她是因为何事吗?”
华擎摇头:“卑职...这就不知道了。”
姬雍很不喜欢沈鹿溪有事瞒着自己的感觉,轻敲两下桌案:“你回去帮我盯着, 一旦沈鹿溪和华将军再有联络, 你即刻向我回报, 定要弄清沈鹿溪为何突然和你父亲往来。”
华擎仿佛一个为了追星倾家荡产的坑爹脑残粉,听是姬雍的吩咐,想也没想就点头应了, 不过...他面色有点犹豫:“殿下...”
姬雍待别人便远不及沈鹿溪耐心,撩了撩眼皮:“怎么?”
华擎死活没忍住, 问道:“您和那沈侍卫...”他反复斟酌词句:“君臣之情当真厚重。”
姬雍淡淡道:“管好你自己。”
华擎灰溜溜地退下了, 他倒退几步, 到底是没忍住,转过头叩首道:“殿下,不论您有何癖好,卑职一定会誓死效忠您的!”
姬雍:“...”
......
在华擎心疼偶像出柜的时候, 沈鹿溪终于收到一个好消息——也不知道沈白用了什么手段, 那位巫医的私生子居然真的给他骗到长安城里来了。
沈白当即令人把他带到了沈府, 先是把他请入花厅,然后又命沈府护卫暗里扣押了他的随从。
这位巫医的私生子汉名叫南尧,生的倒是颇为俊美,眉目有几分异域之美,就是打扮的潦潦草草,衣裳扣的歪斜,身上溅满了大小污渍,看人的时候眼睛习惯性眯着,一副科学怪人的样子。
他面色青中带绿,看人的时候眼神有些癫态,还带着几分邪气,总之沈鹿溪看的很不喜欢。
南尧大概是这些年都在搞科研,人都整傻了,大摇大摆地在沈家花厅坐下:“你们是沈秀林(沈祖父)的小辈?你说你们遇到一个难缠的死敌,想请我出手,还要重金酬谢,你们能给我多少贯?”
他平时倒是没少干害人的活,卖些恶药媚.药给大户人家,换些生活和炼药的经费,手上沾了不少人命,不过他行事隐蔽,一般都不会亲自出马,多是用秘信联系。
这回要不是沈白抬出自己爹和沈丹,又许以重金厚禄,他估摸着也不会亲自过来。
沈鹿溪听他这般问,心里越发觉着这人不咋地,沈白发挥官场上的戏精本事,长叹了声:“先生高义,劳烦你跑这一趟了,只要你这回能帮我们解决此人,报酬必然不是问题。”他迟疑了下,缓缓道“与我们为难的对头颇是棘手,我们须得一副最厉害的丸药,先生知道长青吗?”
南尧脸色微变了下,当即道:“不知道。”他又缓了口气:“你放心,我这里还有许多好药,保准让你那对手死的无知无觉,任谁也不会查到你头上的。”
他这表情明显就是知道,沈白微蹙了下眉,正要再追问,沈鹿溪已是摆出一脸不耐,轻推了沈白一把:“爹,我早跟你说这是个江湖骗子了,你还不信,长青那是传说中的神药,只有那位神医才能炼制出来,他死之后炼法早就失传了,你找这人也是白费时间。”
沈白瞬间领悟了她的意思,故作犹豫地看了那南尧一眼:“这...应当...”
南尧虽然干过不少缺德事,但到底不是极有心眼的人物,比不得在京城官场混过的父子俩,脸色顿时变了。
他指着沈鹿溪厉声斥道:“小丫头片子不懂眼,胡说什么??区区长青,我想炼随时都能炼制一炉出来,只不过是受人叮嘱,这才不欲外传罢了。”
他脑子虽然不行,但眼光确实毒辣,一眼就从骨相看出沈鹿溪的女子身份。
沈鹿溪长睫动了动,随即拍桌狂笑:“好家伙,还敢说自己不是江湖骗子,你连我性别都瞧错了,能练出长青来才怪了,真个吹牛不打草稿。”
她又一脸不耐烦地起身:“爹,我还有事,我先去忙了,你趁早把这个骗子打发出去。”
南尧见她神色笃定,一时也怀疑自己瞧错了,毕竟男生女相的人也有不少...
不过他听沈鹿溪又说他是骗子,当即不干了,跳将起来拽住她衣袖,气道:“不行,你不准走,我今儿非得让你见识见识长青不可!”
沈鹿溪本来想把他摔地上,见他提到长青,她神色动了动,便没有急着动手。
南尧在自己随身的包裹里好一通翻找,终于找出一方两指宽的小瓶子,狠狠怼到她眼前:“蠢货瞧清楚了,看看这是什么!”
沈鹿溪神色一顿,故作不信:“这当真是长青?你别是拿别的破烂玩意糊弄我的吧?”
南尧冷笑了声:“取一只老鼠来。”
沈鹿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