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来了。”
再次见到柳月的时候，陈黎躲在徐星辰的身后，像是见不得光一样。
“星辰哥哥，我和黎姐姐说说话好吗？”柳月眼里的光暗了又暗，再没有一点光亮。
徐星辰护着陈黎，陈黎却清楚的知道，她躲不了的，她和柳月之间终究是需要说开一些话。
见到陈黎点头答应，徐星辰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上了二楼，把一楼客厅的位置留给了两个姑娘。
“黎姐姐，推我出去走走吧。”柳月苦笑，徐家老宅困住了她整整三年，这三年却没有等到他。
——黎姐姐，你回来吧，该走的人是我。
柳月又给陈黎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关于少女萌动的故事。
黎姐姐，你知道吗？小时候我的身边总有一个人在守护着我，我从来不害怕翻山越岭去上学回来的路，无论是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哪怕是翻越山头，都有人陪着她的。
山里有一种果子，和草莓长得特别像，但是很小，吃起来也没有味道，很淡很淡，后来才知道那叫“蛇果”。
每年我总是期待蛇果成熟的时候，因为总有一个人会陪着我一起在大片绿色的草地上寻找那一点点的红。
后来他搬走了，再后来我又找到了他，只可惜他的心被偷走了。
“对不起。”除了这么一句话，陈黎不知道说些什么，她不会再一次放弃徐星辰了。
“黎姐姐，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我前几天去看了故乡，修了好多好多路，去哪里都可快了。”
柳月坐在轮椅上，看着二楼不断探出头的徐星辰，心里的酸楚更浓。
黎姐姐，我本以为只要囚住了他，我就能用我们的回忆拴住他，但其实陷在回忆里的从来都只有我自己。我习惯念旧，一次次一遍遍地回忆相遇相伴的过程，后来这些回忆成了碎掉的玻璃，每一次都很疼。
这三年来，我守在这徐家的老宅，小心翼翼地讨好他，他的每个微表情我都能解读。但是三年了，他还是不愿意让我靠近半分，我很累了，我只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人，怎么就满盘皆输了呢？
他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有时候是苦恼，有时候是开心，无论怎么都是鲜活的他，我大抵就知道黎姐姐你回来了。
黎姐姐，我累了，这场爱情的角逐我先离开了。
我的故乡被建设得很好，一座座小洋楼拔地而起，人们的脸上也洋溢着笑容。她也本该笑的，但是钢筋混凝土掩埋了她生活过的黄土，那不是她记忆中的故乡。那天她推着轮椅走遍了大小的路，始终找不到那一点红色的“蛇果”。
“你的腿？”陈黎还是忍不住的愧疚，那个夜晚她替她挡了一击，没想到罗涛丧心病狂地疯狂补刀。
还是那张娇小的娃娃脸，只是脸颊的肉消失了很多。柳月敛了敛神色，“废了，不过是我作茧自缚罢了。”
“黎姐姐，我这样的人就该下地狱的。”
这一场谈话进行了很久很久，更多的时候陈黎都只是充当一个倾听者，而柳月像是释然又像是放弃。
“爱上一个没有结果的人，会后悔开始吗？”陈黎还是不明白，如果结局知晓，还会有人去撞破南墙吗？
纵使结局不如意，遇见已是上上签。柳月看着二楼的人，收敛了心思。从这一刻开始，星辰哥哥就只是哥哥了。
“她说了什么，你会不会又要走？”徐星辰紧张地把人抱在怀里，焦急地追问。他真的好怕，好怕她再一次离开。他太笨了，猜不出她的心思，他想要陪在她的身边。
“徐星辰，我不走了，再也不走了。”陈黎回抱住徐星辰，一下又一下地轻拍他的背。两个人的相拥，是一人的落寞。徐家老宅，她不适合再呆着了，女生之间其实无比清楚的知道界限感在哪里，所以，她该走了。
对于柳月，陈黎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她如此坦率地告诉自己她的算计，超市雇佣董邵华的背后之人是她，也就是在那一会她是真的想要她死的。她说，不必可怜我，挡住罗涛的刀也是她算计之内，只要她还活着，自己和徐星辰都会愧疚。
爱一个人，甚至赌上了生命。爱一个人，不择手段，哪怕是曾经帮助过她的人。可惜如此高明的算手，还是算不对那个人的心，还是不忍心让他难受。说到底，不过还是爱而不得的可怜人。
徐星辰，幸好，你足够坚定地选择了我。
而我，终于不再有顾虑。
多希望故事到此为止，幸福美满成为结局。但是啊，哪有那么容易呢。
还没有等到徐星辰和陈黎的情意绵绵，林陌火急火燎地打来了电话。“董莉莉住院了。”
陈黎跟着徐星辰一起上了车，话说回来这么久还没有看见自己的老同事呢。虽然之前的交集不算多，但是对于这种美得惊心动魄的人，陈黎一向是会偷偷多看几眼的。而且，前不久好像还看到董莉莉拿了一个新闻奖，采访视频里的她闪耀夺目，和明星相比也毫不逊色。
这么说呢，像是大户人家的女儿，从小娇生惯养的那种。
爱情这玩意，谁也说不准。有人爱而不得，有人要死要活。而林陌和董莉莉明显属于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