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在男人勒住自己脖子的一瞬间，突然提声喊道：“李飞，你住手！”
男人愣住，摘下口罩盯着她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和叶扬的婚礼上，你也是这种目光盯着我们。”宋瑾趁李飞松懈，大口喘着气，“徐姨不是说你在外地工作吗？怎么会在石县。”
李飞是徐姨的儿子。
宋瑾尽量维持着平常语气和他交流，唯恐哪句话一不小心戳中李飞的脊梁骨，把人惹怒，她就真小命不保了。
李飞没理她，而是看了眼出口方向，意味不明地盯着她说：“那女人破坏你和叶扬感情，你还救她？”
宋瑾看进李飞幽深的双眸，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一个巴掌拍不响，叶扬自己要出轨，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飞双眼深处涌动。
宋瑾扫过还套在自己脖子上的麻绳，继续试探道：“我听叶扬说，你妻子三年前去世了。”
李飞倏地一脸阴狠：“水性杨花的贱人，不该死吗？”
“是挺该死的，我那时候亲眼看着叶扬和那女人做活塞运动，也想杀了他。”宋瑾配合地点了点头，认真说道，“不过你比我牛，能说到做到，惩治这种不要脸的人。”
李飞被她的话说动，冷哼一声，眼里阴鸷更深：“我当时还是太便宜她，只把她扔下了山。”
“你妻子不是意外死的？”
她记得叶扬曾提过李飞，说他妻子是意外坠山。
宋瑾冷不丁的一句话冒出，李飞怔愣了下，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当着这个女人的面把什么都承认了，突然眯起眼盯着她：“你套我话？”
宋瑾嫣然一笑，并不怕他，“我只是和你感同身受，你想让全天下出轨的女人死光，我也不想让那些不干不净的臭男人好过，你比我勇敢。”
她从李飞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就发现，李飞只有看着白雅时，眼底才会涌动着憎恨与厌恶。这斗室里虽然潮湿，但明显是有人长期住过的，宋瑾猜测，白雅恐怕并不是李飞的第一个目标。
这人兴许是被妻子出轨刺激到，专找他认为的“不干净”的女性下手。
李飞的确对折磨她的兴趣不大，只用绳子把她手脚绑起来之后便起身提起角落的铁桶，微微弯腰，一边后退一边将桶里的液体倒出。
浓烈的汽油味飘进宋瑾鼻子里。
她眉头一紧，想制止李飞，“李飞，你别冲动，想想徐姨和李叔，没了你他们怎么活下去！”
李飞手上动作并未停止，抬头没什么表情地盯着她说：“我原谅了那个女人三次。”
宋瑾配合道：“所以她该死。”
“可我的孩子不该死。”
宋瑾一愣。
李飞扯了扯唇角，面容淡漠，用一种绝望透了的表情说道：“她为了报复我，背着把我的孩子打了。”
油桶里的油已经倒光，李飞走到她面前，垂眸看着她说：“我和叶扬从小一起长大，他什么都比我强，我处处被他比下去，他能娶到你这么漂亮的女人，我却只能落个被背叛的下场，能让你来陪葬，倒也是美事一桩。”
宋瑾看着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只能背抵着墙，试图用微弱的摩擦力蹭开绳子。
见李飞已经把打火机掏出来，宋瑾有些无力地闭了闭眼。
她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留恋，可她想活下去。
为了找出那个伤害她妹妹的人。
也为了……
宋瑾脑中闪过一张脸，似朗月清明，润玉温柔。
蓦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响起。
站在她面前的李飞突然停下了动作，朝出口处警惕地看过去。
一道颀长身影渐渐靠近，宋瑾看过去，撞进沈亦言深不可测的眸。
他依旧一身笔挺西装，双手空空，独自一人地出现在这里，只目光深沉，面容幽深。
李飞立刻一手掐住宋瑾脖子，另一只手举着打火机，威胁道：“你敢靠近一步，我就立刻让这里变成火海！”
沈亦言停下脚步，扫过李飞掐着宋瑾的手，对他说道：“你放了她，你父母就还只是帮凶的罪名，关两年就放出来了，我还能给你请最好的律师，减轻刑罚。但你若是让她死在这儿……”
沈亦言黑玉般的眸子愈发漆黑，“我会把你父母送到最乱的监狱，在那里，他们将生不如死，你确定你要这样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
李飞一听这话，瞬间情绪激动起来：“你们凭什么抓我的父母！”
沈亦言淡漠道：“加上你的亡妻，他们为你抓了多少个女孩，又替你收拾了多少次尸体，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被李飞挟持的宋瑾听见沈亦言的话，眼底顿时也起了汹涌。
虽然心中也有过这种猜测，可亲耳听见，难免会有情绪起伏。
即使做了这么长时间的精神科医生，遇见过太多人格障碍的病人，可她始终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些人总是要向天生力量就不如他们的女人下手。
就像李飞看不惯亡妻出轨，可只敢对妻子下手，却不敢找那些和他妻子私通的男人，哪怕是他嫉妒叶扬，也只会抓着她替叶扬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