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纠正道：“我不是宁姝，我是她姐姐。”
余桐将信将疑地看着她。
宋瑾问：“宁姝葬礼那天，你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
余桐避开她的目光：“我不记得了。”
“你见过宁姝的尸体吗？”宋瑾突然问道。
余桐脸上画着精致妆容，看不出脸色变化，但瞳孔却缩了缩。
宋瑾诚恳地说道：“我不是来为难你的，我只是想知道，宁姝究竟是被谁害死的。哪怕只是一点微乎其微的线索，也不想放过。”
宋瑾抓着余桐的手，央求般地望着她。
余桐眼中闪过一丝不忍，看了眼周围，确认没什么人后，才低声说道：“这件事，我劝你还是别查了，宁姝已经死了，你活了下来，就替她好好活下去。”
“你的意思是，这案子背后，牵扯到的人是我惹不起的？”
余桐脸色难看了些：“我可没这么说。”
宋瑾观察着她神色，犹豫了下，突然问：“和沈家有关？”
“没有。”
余桐否认得极快，可越是这样，宋瑾越觉得有蹊跷。
但余桐显然已经很抗拒再回答相关的问题，她对她说道：“你好自为之吧，也别再来找我了。”
宋瑾一时半会儿没有对余桐穷追不舍，但她肯定是不会轻易就这么放过余桐这条线的。
她找金悠悠查了下余桐的背景，意外发现对方竟然去过国外，回来后就带着患了尿毒症的母亲在青连医院进行了治疗。
于是没过几天，她又找到余桐。
“你出过国？”宋瑾问她。
余桐没什么耐心，翻了个白眼给她：“不行么。”
“出国回来后，你就把你母亲送进了青连医院。”宋瑾不紧不慢地说，“青连是私立医院，无论是住院还是手术治疗，开销都不是一笔小数目，你跳舞挣不了这么多钱。”
余桐没想到宋瑾竟然会调查她到这个地步，顿时拉起脸：“你调查我，是在侵犯我隐私，我可以直接告你！”
宋瑾也不阻拦她：“只要你不怕被扫黄大队抓紧去，尽管去。”
余桐恨恨地瞪了她一眼。
宋瑾无所谓地继续说道：“你也看见了，虽然宁姝的案子我调查得很艰难，但查你还是很容易的，你如果不想继续被我挖出太多秘密，就早点告诉我你知道的事。”
人都很忌讳隐私外露，余桐面带难色地纠结了很久，叹了口气，说：“有人花钱消灾，封我的口，如果我告诉你，反而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宋瑾其实也知道自己现在就是在逼余桐，可她也是没有办法了，宁姝的案子已经十年了，如果线索再断，她怕自己到死也不能替妹妹报仇。
“你母亲还不知道你为她治病的那笔钱，是从哪来的吧？”宋瑾突然说道。
余桐一听她提自己母亲，眼睛都红了。
“宋瑾，你如果敢在我妈面前瞎说什么，我一定和你同归于尽！”
宋瑾无动于衷地说：“我不瞎说，我只告诉她，你在酒吧跳舞。”
余桐气得嘴唇都颤抖起来，指着她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你这种不择手段的竟然会是宁姝的姐姐，她那么可爱善良，怎么去死的不是你！”
宋瑾眸色闪了闪，不动声色地把酸涩逼退回去。
余桐在原地气了好半天，见宋瑾仍旧是一副她不说就死不放手的架势，才不情不愿地开口道：“你刚才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宋瑾回忆了下刚才的话，脸色一变，“你是说和沈……”
“我什么也没说。”
余桐一脸的讳莫如深，还和她拉开了一段距离。
“我能透露只有这么多，你如果还不肯放过我，我就只能和你同归于尽了。”
宋瑾自然是不会真的为难余桐，在余桐承认和沈家有关的那一刻，她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片空白。
明明不久前沈亦言才义正言辞地对她说，这件事和沈亦行没关系，那有关系的，会是沈亦言吗？还是沈家的其他人？
可是不管是谁，沈亦言就算没有窥见全貌，至少一星半点是能够知道的。
但她之前在沈亦言面前提到宁姝的事时，对方分明就是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宋瑾不信，沈亦言口口声声说着要帮她的那些话都是装出来的。
一个人怎么可能伪装到这种程度。
沈亦言第二天送宋瑾上班时，就注意到她心事重重的，便担心地问道：“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宋瑾抬眼看着他，突然问：“沈亦言，你骗过我吗？”
他目光沉了沉，“没有。”
“那以后呢？以后会骗我吗？”
沈亦言不太明白她突然说这话的意思，但他感觉的到她心里很不安，于是俯身到副驾亲了亲她，问：“是伯母状况又不太好了？”
宋瑾摇头。
她现在还不能直接问沈亦言是不是和宁姝的案子有关，万一真的有点关系，就等于是把余桐给卖了，她做不出这么自私的事。
可是心里藏着事，还有关自己多年的伤疤，宋瑾平日再不怎么喜形于色，这回也心不在焉得有些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