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青有过两任妻子，第一任是家族联姻，他和妻子连佩早年一直是汉城上流圈子里的模范夫妻，只不过连佩死得早，他后来才又娶了蔡馨。”
白野说的话，宋瑾之前有听过类似的风言风语。
她问：“这两位，谁是沈亦言的母亲？”
“都不是。”
白野喝了口咖啡，深看了她一眼。
“连佩只有一个儿子，就是刚回国的沈亦行。而蔡馨则是生了个女儿，也就是沈亦言的妹妹沈亦羽。”
宋瑾心里一惊，目光暗了暗，“那沈亦言……”
“这就沈家的秘密了。”
这些消息，在白野他们的圈子里早就传开了，就连他小时候参加沈家的宴会，都只见过沈亦行。
沈亦言是在某一年横空出现，成为沈氏的总裁。
白野的话，让宋瑾心里一痛。
她想起沈亦言曾经冷着脸说，他父母并不会关心他的样子。
现在想来，他冷漠的外表下，其实藏着无尽的孤独。可那时宋瑾并未能感同身受，甚至还自顾自地说出不想周旋在豪门之中的那些话。
其实沈亦言也许从来没想过，要将她卷入其中。
她早就该想到的，他一直都是那种把痛藏在心里的人。
宋瑾这晚睡得很不安，准确来说，从和沈亦言分手至今，都没睡过好觉。
她反复地做着同一个梦，梦里又出现那个冷冰冰的小男孩，阴鸷地盯着自己。
可醒过来，她还是什么也想不起。
医院救护车一大早就急促地响个不停，车停在门口，急救人员抬着担架从车上下来。
宋瑾看过去，担架上的人满身是血，身体软软地搭在上面，骨头像是都碎了。
在看清对方的脸后，宋瑾整个人愣在原地。
是徐宁璨。
“发生什么事了？”她问一旁的急救护士。
“据说是跳楼自杀。”
护士忙得只回答了她这一句，就没空再搭理。
宋瑾紧跟着人群进入医院，来接急诊的是明森。
明森戴着口罩，露在外面的眼睛看起来很严肃，他看见了宋瑾，但没在她身上停留，迅速换上无尘服进了手术室。
宋瑾转身正要提步回自己诊室，抬眼看见沈亦言从电梯出来，眉眼有明显的倦意，神色也不太好看。
张宇跟在后面，看见宋瑾，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沈总，徐家那边，已经找上老沈董了。”
宋瑾听见张宇的话，顿住脚，不可思议地看向沈亦言：“徐宁璨跳楼，和沈氏有关系？”
沈亦言扫了她一眼，“不关你的事。”
他眉眼冷淡疏离，不带一丁点情绪。
宋瑾心中五味陈杂，她应该掉头就走的，毕竟怎么样都和她没关系。
可双脚却像是灌了铅，怎么也迈不动。
“我是徐宁璨心理治疗的主治医师。”
万不得已，宋瑾拿出这个借口。
关心徐宁璨的状况是真，可她更不安的，是沈亦言出现在这里。
宋瑾的回答，似乎让沈亦言想到了什么，他突然问她：“最近一段时间，徐宁璨有联系过你吗？”
“没有。”宋瑾回答道，“上次和他联系，还是……你视频那件事。”
“既然如此，宋医生，你应该帮不上什么忙。”
宋瑾没想到他会说这话，不禁后退了两步。
沈亦言垂在身侧的右手动了动，终究还是站在原地，什么也没做。
徐宁璨这场手术做了整整一天。
听许静说，徐宁璨从沈氏写字楼的八楼跳下来，骨头全部断了，就算现在救回来，也是被送进重症监护室，危险得很。
沈氏集团这些年口碑一直很好，徐宁璨这一跳，网上冒出不少风言风语，连带着之前沈亦言和徐宁璨的那个视频，又被传了出来。
在这种敏感时刻，这视频一出，沈亦言一下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沈氏股价下跌，房价下跌，一系列负面反应短短几天内连锁发生。
直到一条沈氏公告发出：
撤销沈亦言的总裁职位。
宋瑾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正在拜托金悠悠查徐宁璨前段时间的行踪。
“瑾儿，还真看不出徐宁璨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金悠悠托腮盯着电脑上飞速刷过的信息看下去，徐宁璨最近的行踪特别固定，除了去沈氏上班就是回徐家，连个Gay吧都没去过。
宋瑾有些失落，但还是感激地说：“谢了，悠悠。”
“跟我你还客气什么？”金悠悠拉过宋瑾的手，牵住，“你还是放不下他吗？”
宋瑾沉默。
金悠悠了解她，知道这就算是默认。
她也听宋瑾说了宁姝和沈亦言过去的关系，叹了口气道：“说实话，我之前一直因为沈亦言进过少管所这事儿，觉得他很危险。现在想想看，那个时间点，其实正好就在宁姝出事之后。”
宋瑾垂眸，她又何尝没想到这点。
金悠悠见她脸色失落，抱了抱她，说：“难过的话，我一直在，别一个人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