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珞佳凝都留了胤禛和自己在一起,丝毫都没让他离开她的身边。
康熙帝知道四福晋有孕,且听说了她孕中不适地事情,自然不会去为难老四夫妻俩,留了他们夫妻俩在院子里,并没有强制性把他们叫过去。
至于其他人,就没那么幸运了。
除去刚刚好了点却依然卧病在床的十七阿哥外,所有人都被叫到了皇上的院子里,有些睡着了的甚至被拽起来——譬如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不光躺下了还已经睡着了,都被直接从床上拉起,快速穿衣赶了过来。
就连之前在十八阿哥的屋子里痛苦不已的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也都赶到此处。
大家伙儿一进院子就感受到了来自于帝王的勃然怒气。
“……朕时常教导你们,一定要谨言慎行,不可鲁莽行事,更不能心生歹意做那鸡鸣狗盗之事。”康熙帝也不知道训斥多久了,声音已经沙哑,眸中怒色不减半分,冒着气极的赤光瞪着眼前的太子:“可你倒好。身为兄弟们中的表率,居然做出‘窥探’之事!若非朕素来警醒,瞬间发现了窗外有人,怕是还不能戳穿你的恶行!”
太子眼神呆滞,重复着不知道第几次的辩驳:“皇阿玛,儿臣原本是想来寻您说说话的。看您在窗边,这才过去想给您打个招呼顺便给您个惊喜的。”
康熙帝冷笑叱道:“不要寻那么多借口!朕还从未听说给人惊喜是要通过‘偷窥’的方式来进行的!”
许是训斥太久了,这一通话说完后,他忍不住掩唇剧烈咳嗽起来。
阿哥们噤若寒蝉谁都不敢吱声。
还是梁九功,跟着康熙帝时间久了,知道皇上这样子已经到了训斥的极限,再多的话怕是嗓子都要废掉。
梁九功赶忙上前来:“陛下。夜深了,诸位阿哥们怕是也累了。您不如让阿哥们回去歇着,您也顺道歇了?”
这就是给了康熙帝一个台阶下。毕竟孩子们都回去后,皇上再在这儿杵着也没必要了,不若回屋歇着为好。
康熙帝听出来了梁九功的意思,也知道梁九功是关心他的身子康健。
可他现在对着这个从小疼宠到大的孩子,看着太子那肖似已故先皇后赫舍里氏的面容,不由心中一阵阵抽疼。
康熙帝指着跪在地上的太子,寒声询问:“你们都看到了?这就是你们的好兄长!好太子!他,今日在朕的屋外偷偷窥视,被朕抓了个正着!”
其实阿哥们已经大致了解过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听到皇阿玛说话内容后不至于太震惊。
可是皇阿玛这种提及太子所做一切时,透出的那种心如死灰的沉痛感,还是惊到了诸位阿哥。
十四阿哥赶忙上前来,扶住皇阿玛:“您身子要紧。儿臣扶您回屋歇着吧。”
“朕不去!”康熙帝伤心愤怒下,也愈发执拗起来:“朕倒要看看,胤礽这个不知礼义廉耻的东西,还能说出什么旁的辩驳话来!”
他到底是两天一夜都没睡了,已然是疲累至极。
即便是青少年精力最旺盛的时候,都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康熙帝如今五十多岁的年纪,身体终究是不如年轻时候那般能熬。
刚才已经生气太久,康熙帝火冒三丈,如今一通话铿然说完,他忍不住咳了几声。而后有些头晕目眩,头疼欲裂。
十四阿哥发现,皇阿玛生气的时候,身体微微颤抖,而且身子略有些往旁边歪的迹象。
他暗道不好,忙大声喊了一句:“十三哥!”
就在十三阿哥冲过来和十四阿哥一起刚刚扶住了康熙帝的时候,这位帝王,却是在经历了连续的打击和悲痛后,终于撑不住,晕倒在地。
院子里顿时慌作一团。
这时候几位太医从院门口方向冲了过来,口中唤着“皇上”,手忙脚乱赶紧给康熙帝看诊。
梁九功刚刚还慌得不行,想着让人去四福晋的院子里找太医。没料到太医们就在周围,忙问:“你们不是去四福晋那边了吗?怎的还来了这边?”虽然是询问,但语气到底是高兴的。
皇上晕倒,是绝对的大事。
太医们就在旁边的话,皇上必然不会出事,定然很快就能醒来,梁九功暗自稍微松了口气地自我安慰想着。
太医们没空答他的话,都急急慌慌地往康熙帝身边凑过去,想方设法地互相帮着忙,一起来救治皇上。
一位稍微年轻一些的太医,因为资历尚浅所以这个时候没有去到皇上身边的资格,便回答了梁九功的问话:
“我们去了四福晋那边偶,帮四福晋诊过脉。四福晋说她没甚大碍了,休养就好。又怕皇上这边需要我们,就赶了我们离开。”
梁九功点点头,下意识说:“那四阿哥那边闲下来了?”
年轻太医道:“倒也没有。因为四福晋不舒服,呕吐的感觉甚重,四阿哥就让厨子们在给四福晋做吃的。酸的辣的都有。”
梁九功暗道,难为四阿哥和四福晋这个时候还能想到皇上。明明四福晋那么不舒服,他们俩看太医都过去他们那边了,就让大部分太医回到了皇上这边。他们夫妻俩也是真有孝心的。
不多久,康熙帝□□一声略微醒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