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宛擦去泪水,“宛娘,你不能哭呐,这如同是在月子里,哭多了对身子不好啊。”
承恩侯夫人急着问:“可是那谢曦与你说了什么?”
姜宛直直地看着床顶,她喃喃道:“他说他要接我回去……”
“话里话外都是要我息事宁人。”姜宛又笑了一声,“他还在心疼被送到庄子上的白氏。还说着要接我回去,太好笑了,太可笑了!”
承恩侯夫人看着姜宛着魔怔样子,心疼不已。
她搂住姜宛道:“宛娘,若你嫁的不是英国公府,不是英国公世子,而是那小门小户人家,我早就一碗落胎药灌下去,将她卖的远远的。可现在纵使你姑母贵为太后,也得忍着将那孩子留下,把白氏送走。那是英国公的第一个孙子,若是强行落了白氏的胎,英国公看在太后的面上或许会忍下来,可心里有龃龉,今后你在英国公府该怎么办?那白氏还跟英国公夫人沾着亲,还不知会怎么来磋磨你。”
“若是皇上是你姑母的亲子,那处置了便处置了,英国公府不敢吭半声。可偏偏皇上不是啊。姜家如今的位置不上不下,实在是……”
承恩侯夫人哽咽的说不下去了,只能搂着姜宛默默流泪。
姜宛动了一下,转过头,幽幽地道:“我不在乎他们怎么处置白氏。留下也好,送走也罢。母亲,我不想再回英国公府了,我不想再跟他们有丝毫的干系。”
承恩侯夫人浑身一震,“宛娘,你,你难道是想和离?”
……
御书房外,李福脸上堆着笑送走了刚刚跟皇上议事的朝臣。
他端着热茶走了进去,只见皇上都不带歇的又拿起了一本奏折。
他悄悄将冷茶换下,退到一旁,犹豫了一瞬,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陛下,昨晚太后娘娘宣了太医。”
萧怀衍并未抬眼,“是吗?”
他用朱笔写下几个字后,又道:“又身体不适了?”
李福见皇上问起了,松了口气,答道:“太后娘娘凤体安康。是太后娘娘的母家承恩侯府嫁进英国公府的姑娘,被妾室撞小产了。太后娘娘让太医去瞧瞧了。”
李福说完,等了一会,不见皇上搭话,便抬头看一眼。
见皇上还在伏案批折子,不敢再出声。
萧怀衍写完最后一笔,将朱笔放下,扭动一下手腕,问道:“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李福回道:“昨日未时左右。”
萧怀衍的手指敲了敲桌面,那个时辰正是他在宫外私宅的时候。
萧怀衍转动了一下拇指上的玉扳指,道:“既然是太后母家受了委屈,便赏些东西过去。李福,你亲自走一趟。”
李福:“陛下纯孝,奴才马上去照办。”
……
承恩侯夫人从姜宛屋里出来,便去了承恩侯姜青德的书房。
姜青德刚回来不久,见陈氏进来了,便问道:“宛娘那边怎么样了?听说谢曦过来了一趟?英国公府那边是怎样的章程?”
陈氏面露难色,她知道宛娘所想,老爷肯定不会同意的。
可想着女儿那副凄惨的模样,她于心不忍,她硬着头皮道:“英国公府那边将那催生下来的孩子留下了,送走了白氏。谢曦过来是想接宛娘回英国公府,宛娘没有同意。”
姜青德沉思一会道:“哪有刚回来一天便上门来接的。谢曦处事糊涂弄得后宅不宁,宛娘这会不回去是对的。”
陈氏见话已说开,便一股脑倒出来:“宛娘她是想以后也不回去了,她想和离。”
陈氏一说完,姜青德拍桌而起,“胡闹!岂是她说想和离便能和离的!”
陈氏捂脸哭了出来,“老爷,宛娘过的苦啊!你瞧瞧她现在这样子,可还有出嫁前灵动的模样?那谢世子有通房妾室都不打紧,只要他肯给宛娘身为嫡妻的尊重,宛娘自会为她打理好后院。可从冬儿那得知,那谢世子偏宠白氏,又与通房取乐,宛娘一劝诫便被斥责。有时连那得宠的通房都敢在宛娘面前甩脸色。还有那英国公夫人,把持中馈不让宛娘沾染半分,日日让宛娘去她的院子里立规矩。宛娘她难熬啊!”
陈氏说着说着情绪亦激动起来,“老爷!太后娘娘派了太医给宛娘诊断,说宛娘往后子嗣艰难。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她一个冢妇无法生下孩子,她怎么在英国公府立足!难不成你要看着宛娘被逼着认下妾室所生的孩子养在膝下吗?那孩子生母尚在,岂会真心认宛娘为母?若是去母留子,难保那孩子长大后不会得知,心生怨恨。宛娘若还继续留在英国公府那真是要了她的命啊!”
姜青德久久不语,他眉头紧锁,沉着脸来回踱步。
陈氏也随着七上八下。她知道嫡长女要与英国公世子和离是件大事,此事不仅得老爷点头,还得让太后那边同意才行。
姜青德道:“世家之间的联姻大多是为了结盟。当初能够让宛娘嫁进英国公府是我们高攀,也是太后娘娘所授意。既然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