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盼(2 / 3)

靖柳问起了和杨氏一样的话。

他不是杨氏,知道太子昨夜并未在宫外,更不可能在宫门未开之时见到宋观穹。

他不是去见太子,那是去做了什么,是做太子授意的事吗?

宋观穹刻刀一顿,抬眼时,似借了刻刀的一抹光锋,

“父亲让你问的?”

国公爷当然不可能知道得这么早,是时靖柳先想到要问的。

也是他心急了些,该请示过国公爷那头再问不迟的。

不知何时,时靖柳开始看不懂世子的行事了,心中不安,才一时疏忽,直接向主子要答案。

实在是世子说的,要做位极人臣的权臣,时靖柳有些难以相信。

金银、美酒、美人……

这些被权势带来的好处,世子一样都不好。

才将将要弱冠的人,难道就能如前朝炀帝一样蛰伏,藏住享乐的欲望?

眼前他更像在藏住自己真正的目的。

起初,时靖柳想到最简单的了解世子的法子,就是去询问他的那位女师父。

可那女师父絮絮叨叨,都是自己的徒弟如何孝顺,如何懂事,还反问他世子在京中可有被人欺负,给时靖柳一种在打太极的感觉。

彼时世子一派温良地守在她边上,师徒二人凑一起,看起来一个赛一个的单纯无害。

而国公爷对世子的古怪性情则并不多在意,甚至赞赏他的难以捉摸。

时靖柳莫名觉得,眼前人平静的面孔下,好似藏着若有若无的……与诸界彻底沉沦的毁坏欲。

自知犯了错,话也说完了,时靖柳起身告退。

-

客院里,夏诉霜一觉醒来,屋中昏暗静谧,

她回想起睡过去的原因,轻“嘶”了一声,扑回枕上,自己大概是被徒弟拎回来的。

这个师父做得有点丢面儿了。

吐纳术看来还得多练练。

外面已经是半夜了,无事需要起身,夏诉霜趴在枕上发呆,回想起大徒弟问她的话。

来建京真的是为探望他们吗?

其实不是,她撒谎了。

她来建京,是因为收到了一个消息。

那个人要从皲州回来了……

一别十年,自己的样子变化大吗,他要是见到她,还会记得吗?

屋外沙沙声踏雪声打断了夏诉霜的思绪,接着窗户被轻轻撞响。

她不下床,猫儿一般撑着床边的矮几,去拉开了窗户。

一只毛绒绒的脑袋映入眼帘。

是她的白狐卜卜!

通身无一丝杂色的白狐叫了两声,算是应她,而后灵巧跃进窗户,在月牙桌上抖了抖通身的雪,

“你怎么来了?”

夏诉霜又惊又喜,多难山离这儿要半个月的路程,卜卜一只小狐狸,难以想见是怎么跟过来的。

卜卜仰着脑袋在她下巴处蹭着,尽展白狐纤丽流畅的优雅身形。

夏诉霜心一下软了,想赶她回去的心在犹豫。

不回去,建京处处是人,它乱跑出去只怕危险,回去,这么远的路,它一个小狐狸能来都是天大的运气,回去只怕要出事……

在夏诉霜纠结的时候,白狐舔了她一口,轻盈跃到厚厚的地毯上,在“玉壶冰”几个字的匾下和一个朱漆六壬盒子斗智斗勇。

直到外头的天变成银灰色,她还在噘嘴思考。

房门被轻轻敲响,卜卜就去扒门缝,夏诉霜就知道来的不是院中女使,她起身绕到床帐后头穿外衣,

“进来吧。”

门打开,小白狐扑在进来的人的乌皮靴子上。

“卜卜?”

宋观穹将小白狐捞起来,向床边走来,“天色还早,师父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夏诉霜拢出外衣压住的长发,习惯性地将自己的纠结抛给他,“阿霁,卜卜是自己跟来的,现在怎么办?”

宋观穹心道卜卜都跟来了,多难山上还有什么让师父挂念的呢,看来天意要她留在自己身边。

“卜卜这么听话,留下也不会惹事的,要是惹了,我给它撑腰。”

“你就宠着它吧。”

话是这么说,但总算有人做了决定,夏诉霜长出一口气。

顿了一下,她又说道:“听你声音不对,昨日喝了祛风寒的药不曾?”

结果是没有,而且他不知怎么的还擦伤了手。

夏诉霜难得有机会关心一下大徒弟,当即请女使去熬祛风寒的药,又让他坐下,给他的手涂上伤药,包扎。

喝了药,宋观穹卧在胡床上,眉目懒散,窗外晨光难得,将他微阖的眼睫染成浅色。

卜卜过来窝在他的臂弯下,宋观穹用手一下一下顺着小狐狸的下巴,视线有意无意地扫向低头专心致志给他包扎的女子。

女使再进来,捧着一碗世子吩咐要的肉干。

夏诉霜挂念卜卜一路跟来没有吃好,宋观穹坐在外侧挡着,她只能越过他,手扶着胡床边缘却接那碟子。

宋观穹看着她一截细腰横在自己眼前,包好的手指轻轻颤了一下,夏诉霜无知无觉,接了碟子就喂卜卜去了。

女使看在眼里,不敢言语。

其实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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