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也别讲太多。”
“不说了不说了,一会儿被别人听到,我们都惨咯!”
“是啊,我们怎么配谈论圣·女·大·人呢。”
众人自嘲地笑,把话题扯到了别处。
和歌子盯着手里的饭菜。平时能吃三四碗,今天才刚吃了半碗,却已经没胃口了。
不是那样的。
神酒真的很好的。
神酒把她从北川家的牢房里救出来,还给她起了新名字。她现在能穿上这么好的衣服,每日都有热水洗澡,都是主人的恩赐。
可是她如何对那些人解释,他们也不会听,因为他们确实因为神酒受到了并不能称得上公平的对待。
人只能看到自己想看到的那一面。
那一瞬间和歌子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西园寺家这么多人,神酒却说“全都不属于自己”了。
所谓“圣女”,就像一件名贵的珍品,西园寺家以此为荣,却把珍品束之高阁,谁也碰不着。但凡多看两眼,都要遭到训斥。
主动把自己隔绝在外的,也能算作家人吗?
***
下午训练结束之后,和歌子做好了被教琴师父叫去的准备,却迟迟没等到人。
她在院中闲了好一会儿,甚至还偷偷打了个盹,醒来后已将近日落时分。
和歌子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因为圣女还没回来。
神酒一向是早上学完,下午回来独自练习。就算今日琴弹得不好,在师父那里多留了会儿,也不至于现在还迟迟未归。
她问了院子里其他人,可没人知道去向,甚至劝和歌子:“多一事不如省一事,圣女大人不在,不是正好偷个懒吗?”
和歌子抿唇不语,独自朝家主的院子跑去。
她跑得很急,匆匆忙忙,一路上甚至撞到了好几人,到了院外,喘着气对院外的护卫说:“圣女可还在练琴?”
“嘘。”护卫示意她小声点,“没听见里面还有乐声吗?从早上弹到现在,一直没停。”
和歌子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只要确认圣女安全,那就好了。
家主的护卫一贯都另有训练,所以她并不认识。旁边的另一人直到这时候才认出她的脸:“你是圣女院子里侍奉的?”
“是。”
那两人交换了个复杂的眼神,让她在原地等候片刻。
其中一人走进去禀告了些什么,没多久,带出来一位面容严肃的长者,衣着很是不凡。
他站在阶梯上没下来,居高临下打量几眼和歌子,目露轻蔑:“听说最近都是你在伺候圣女?”
和歌子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她平时要么跟在圣女身边,要么在受训,不认得几个人。
她只老实点头:“是。”
长者收回目光,皱眉吩咐:“把她绑起来。”
那两个护卫依言来抓和歌子的胳膊,她下意识便还了手。那两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接连被她过肩摔在地上,根本抑制不住痛呼。
“你……”长者勃然大怒,“反了你了,不好好伺候圣女,理应受罚,你这是干什么?”
和歌子想起中午听说的事,意识到这大抵就是教圣女学琴的师父。
如果是为了神酒,那打便打吧。
昨夜确实是自己不好,烫了神酒的手,定然影响她抚琴了。
她不再反抗,任凭那两个护卫绑了自己,跪在地上,让他们拿着长长木板,责打自己的背部和大腿。
长者见和歌子连表情都没变,怀疑是护卫打得不够重:“你们没吃饭吗?”
他们只得更加用力。
“啪!”
和歌子的痛觉依旧很迟钝,什么也感觉不到。
对她来说,板子打在身上带来的只有声响,甚至带着某种节奏,像是在与里面的十七弦琴声一唱一和。
在太阳即将落下的时候,大雨如注,淋湿和歌子的全身,落在地上变成了红色。
她低头看到,便明白自己的后背正在红肿流血。
只要熬过去就好了,她意识有些恍惚地想。比这更艰难的事经历过太多,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呢?
可里面的十七弦声却忽然断了。
须臾,在台阶的最上端出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
身后的侍者连声唤着“圣女不可”,却并不敢上前拦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神酒迈入雨中。
圣女总是被整齐梳好的头发被雨水变成一缕一缕的凌乱模样,贴在脸上和白斗篷上,毫无贵族姿仪可言。
护卫们不敢再继续打下去,暂时停了手。
和歌子的身体摇摇欲坠,和她的眼睛对上,只有一个念头。
狼狈的神酒也很漂亮。
长者站在屋檐下,见此大惊失色:“圣女大人!”
神酒怔怔地回眸。
“不是说我来受罚吗?”她的声音依旧那么轻,轻到几乎要被雨声盖过去,“我两年来只出过这一次错,我说了我会留在这里,练到天黑……”
“圣女大人!正是因为您很少出错,才更要追根究底!日后在女王陛下面前抚琴,您难道也要出错,惹得陛下不悦吗?”
长者暴怒,痛心疾首打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