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祖母不知。”
米娜面对王夫人的急切,说起话来却依旧是那样不紧不慢、声音平缓。
“听我们爷说,之所以把李青还有赖升两家人送去衙门,倒也不完全是因为他们贪墨主家财务。
还听说这两家人仗着宁府的声势,在外头欺压良善,甚至还伤了人。
若只是钱财还则罢了,若再加上人命官司,那咱们府上是万万不能包庇的。
否则外头那些不知情的,不说那些奴仆期满主家在外头为非作歹,还得说宁府势大纵的奴仆任意伤人。
真的到了那时候,才算真是坏了贾家的名声。”
她说话的时候一直注意观察着屋里其他人的神色,倒是看到了王熙凤在那里若有所思,王夫人的不以为意,还有贾母的高深莫测。
几个人不同的反应,叫米娜觉得好歹王熙凤应该还有可以抢救的可能。
心里有了计较,嘴上都没有停顿的继续说着,“之前我们那边太爷把朝廷的欠银主动还上,却不知万岁爷也是赏罚分明的人,所以才在我们家爷袭爵的时候给生了等级。
当然这也是天家给的恩典,可若咱们仗着这点恩典就为非作歹,万一惹得天家不高兴了,也许咱们的爵位还会被万岁一摞到底也不一定。
这些都是关系到祖宗基业的大事儿,所以我们爷也是万万不敢专断的。
对于这一点,想来我们家太爷也是支持的。老人家特意传回话来还说,一切都按照我们爷的吩咐办,不必再拿这些事儿去烦他。”
她这一大篇子话,先是抓住了家族大义,然后又搬出了贾敬这尊大佛,果然弄得王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倒是贾母坐在那里面色不变,依然一脸慈和的说了一句,“祖宗的基业当然重要,朝廷的律法也必须遵守,我们也只是怕你和蓉哥儿到底年轻,做事鲁莽,手段暴戾,所以也不过白嘱咐一句罢了。”
这是往回找补,要给王夫人一个台阶的意思。
米娜当然也不可能跟这些人闹翻了脸,所以很是识时务的表示,“是我们做事不稳妥,叫老祖宗、叔祖母和婶娘担心了。”
她这么一主动低头,王夫人和贾母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些。
不过才保住颜面的王夫人却没有那么容易满足,她依然不放弃的开口说:
“我还听说你们府里一下就打发出去一百多口子人,这么一来,那不是家里下人都不够使唤了。
要是人手不够了,只管言语一声,咱们都一家子骨肉,到时候只叫他们到庄子上去选些人上来就是了。”
虽然米娜早就知道,王夫人内里其实并不是她表现出来那个佛爷样,但今天这么着急的都不顾什么露出马脚,还是忍不住让她多想几分。
王夫人这样,明显是特别关注宁伯府的下人,那么她这是想要往这边安插人手,难道说之前放出去的就有她的眼线不行?
想了想原著中秦可卿早逝的命运,然后贾元春的封妃,还有今天王夫人特别的急切,这些串联在一起就不得不让她脑补出一出宅斗加宫斗的大戏。
所以人手肯定是不能让王夫人找机会安插的。
“劳叔总母挂心了,我们府里确实放出去一批下人,但也只是跟太爷商量过为了给父亲祈福的。
再说父亲这一病倒,家里也用不了那么多人。语气叫那些丫头们困在深宅大院,不如叫他们各自回家也好每人能有个好前程。
还有太爷也吩咐了,家里人口简单,用不了那么些人伺候。何况贾氏宗祠已经从府里隔离出去,将来府里的事情也没有很多,所以很是不必白养那么些下人。
我和我们爷也商议过,觉得太爷说的很是。父亲病重,母亲每日只在院子照顾父亲身体,我们爷又天天在外头忙着他那些事。家里只剩下我一个妇道人家,在家里也用不了那么老些人。
而且现在人口虽说少了,我们反倒发现府里的差事倒也以往利索的多。之前那些仗着资历不服管束的,还有偷懒吃酒耍钱的,可都没了。
这些下人一个个的都守着自己的差事,生怕犯了错,再叫别人给替换下来。
为此我们爷还特意跟太爷汇报过,太爷那里却说,之前就是家里太和软,才纵的那些奴才太不成样,如今府里清净下来,也该好好约束一二。
而且我们也怕叫人觉得我们管束太严,怕叫别人说凉薄,所以凡是留在府里的,每人的月银是直接长了五成。
现在这些下人们各司其职,每一处都都能打理的处处妥协,一点儿也不缺人呢。”
似乎看明白了往东府里送人是行不通的,王夫人也不得不放弃。
所以嘴上只是尴尬地笑了两句,“如此也好,只是你们那边要是有什么事儿,人手忙不过来的,就随时过来说一声。”
米娜笑眯眯地道了谢,接下来就是娘们儿几个一起说一说家长里短的小事。
当然说道这些额,王熙凤现在尤其是容光焕发的。
自从贾赦成了贾氏一族的族长,到邢夫人跟前奉承的族中妇人有很多,当然到王熙凤这个少族长夫人跟前吹捧的人更是不少。
这完全是因为身边族长,每到年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