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点“这个。”“这个”“再拿两个箭袖束扎”
宫女们听的绝望:“公主,你这是什么打扮啊,你不是说去见陛下吗?徐大人在呢,你说要请教学问,这个打扮怎么可以啊?”
金瑶公主郑重道:“我要问徐先生的就是这个问题,关于衣冠的经义。”
衣冠还有经义?宫女们不懂。
“行了,你们来帮我拿着衣裳。”金瑶公主点了两个小宫女,再冲她们一摆手,“其他人不用跟着我了。”
宫女们只能停下,看着金瑶公主裹着斗篷,带着两个小宫女疾步向前殿去了。
当快走到皇帝所在的宫殿时,有一个宫女在那边等着,看到公主来了忙招手。
金瑶公主上前低声问怎么样?
宫女点头:“车马都准备好了,公主,好多车出宫呢,我们快混出去。”
金瑶公主对她摆手,两人疾步就走,绕开了皇殿——
“公主。”在后跟着的两个小宫女惊恐的喊,“不是去见陛下吗?”
金瑶公主回头,冲她们嘘声:“当然不是啊,要不然我怎么会带上你们。”
啊,那是看重她们呢还是因为她们蠢?两个小宫女呆呆。
金瑶公主不理会她们,看向皇城外,神情凛然双眼发亮,哪有什么衣冠的经义,这个衣冠最大的经义就是方便打架。
陈丹朱正在国子监跟一群儒生打架,国子监有学生数千,她作为朋友不能坐壁上观,她不能以一当十,练这么久了,打三个不成问题吧?
出宫的马车的确不少,大车小车粼粼,还有骑马的疾驰,宫门前所未有的热闹。
皇帝独坐在龙椅上,伸手按着头,似乎困倦睡了,殿内一片安静,散落着几个蒲团坐垫,几案上还有没喝完的茶,茶的热气袅袅升起轻轻飘扬。
“陛下,陛下。”一个太监喊着跑进来。
站在龙椅旁边的大太监进忠忙对他嘘声。
皇帝闭着眼问:“徐先生走了?”
太监点点头:“走了。”迟疑一下,“阿玄公子,也出宫了。”
皇帝发出嗤声:“他不出宫才奇怪呢。”
太监又迟疑一下:“三,三殿下,也坐着车马去了。”
皇帝皱眉,手在额头上掐了掐,没说话。
太监又又迟疑一下:“金瑶公主,也——”
皇帝睁开眼冷笑一声:“都去了啊?”转头看进忠太监,“朕是不是也要去看个热闹啊?”
进忠太监苦笑安抚:“陛下就不用去了,想想怎么解决这次的热闹吧。”
皇帝伸手拍面前的龙案,怒声喝道:“朕才不管呢,这次,一切由徐先生做主!”
徐先生要陈丹朱死,陈丹朱就去死吧!
雪粒子已经变成了轻飘飘的雪花,在国子监飞舞,铺落在树上,屋顶上,地上。
雪花落在徐洛之披着大斗篷,高高的冠帽,花白的头发胡须上,在他身旁是聚集过来的监生助教,他们的身上也已经落满了雪,此时都愤怒的看着前方。
前方是高悬着世之大圣匾额的厅堂,飞扬厚重的屋檐将雪花遮挡在外,五个青衣护卫站在廊下,内里有一女子端坐,她垂目拨弄手里的小手炉,一双鹿皮小靴子踩在一只脚凳上,旁边站着一个婢女,虎视眈眈的盯着外边的人。
“陈丹朱。”徐洛之缓缓道,“你要见我,有什么事?”
陈丹朱抬起眼,似乎这才看到徐洛之来了。
“你就是徐祭酒啊?”她问,“不好意思,我以前没见过你,不认识。”
这种挑衅粗鲁的话并没有让徐洛之怒形于色,在皇宫皇帝面前听到这个陈丹朱闯入国子监的时候,他放下没喝完的茶,就已经足够表达了愤怒。
“不知者不罪。”他只是淡淡说道。
陈丹朱踩着脚凳起身一步迈向门口:“徐先生知道不知者不罪,那可知道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吗?”
徐洛之哈哈笑了,满面嘲讽:“陈丹朱,你要与我论道?”
伴着他的话和笑声,围绕在他身边的博士助教学生们也都跟着笑起来。
陈丹朱看着风雪里密密麻麻而立的人,感受着密密麻麻嘲讽的视线:“这不是论道,这是做人最基本的道理,你们认识我吗?你们不认识我,就凭道听途说处罚一个无辜的人,你们对得起这块匾额吗?”
她抬手指着门厅上。
就像受了欺负的小姑娘来跟人吵架,举着的理由再大,徐洛之也不会跟一个小姑娘吵架,这才是最大的不屑,他淡淡道:“丹朱小姐是说杨敬在国子监说的话吗?你多虑了,我们并没有当真,杨敬已经被我们送去官府处罚了,你还有什么不满,可以去官府质问。”
“我不是在说杨敬。”陈丹朱喊道,她当然看得出徐洛之对她的不屑,所以不理会,不争辩,“我是在说张遥,我是我,张遥是张遥,你只凭张遥与我认识,就把他赶出国子监,我就算没学过圣人道理,也知道先圣说过,有教无类,你们把人这样赶走,这就是你们学的圣人道理?”
雪花飘扬让女孩子的面容模糊,唯有声音清晰,满是愤怒,站在远处乌泱泱监生外的金瑶公主抬脚就要向前冲,一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