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谁?”许京珩手臂压着台面, 差点没站起来。
“你妹啊。”
“你最好只是在骂人。”
“我的话很难理解?”裴竞序拢了拢眉头,半点儿没开玩笑。
“不难理解。只是吓人。”许京珩撑着台面,向前倾了倾身子:“我如果说我对我妹感兴趣你觉得吓不吓人?”
“她不是我妹。”裴竞序没有被他带偏, 一针见血地指出他的问题:“你这逻辑不对。”
“可她把你当半个哥吧。”
“所有没有血缘关系的哥都是耍流氓。”
“你还挺正人君子?”
裴竞序一副清正端方的模样, 抬了抬眉,不置可否。
两人无声僵持了许久,一直到先前盯着他们看的女生前来搭讪,这沉闷的氛围才得以打破。
女生一头齐腰的大波浪,浓妆红唇, 纵使是降温的夜晚,双肩仍旧勾着细细的肩带,她走上前,抬手指向台面的两杯酒:“您好,方便问一下这两杯特调酒的味道吗?”
她说话自带勾人的尾音, 胃口不小,开口就是两杯。
裴竞序和许京珩眼神对峙着, 闻言,头也没回,异口同声道:“不方便。”
女生听到直白的拒绝并未气馁,早在上前搭讪之前,她就清楚地意识到面前的男人有多优质。优质的人总是心气儿傲些,没这么容易追到手。但她就是喜欢挑战, 有难度的人才能激起她的兴致。
她背身往吧台上一倚, 面对二人, 眼尾上扬:“就是问问口味,没有别的意思。我们那边也点了别的口味的酒,作为回礼, 可以向你们推荐一些。”
“抱歉。说了不方便。”许京珩的语气介乎礼貌与不耐之间,以防这女生再度开口,他言语中回绝的意思愈发明显:“对象不让喝酒。”
女生的视线从他们面前的吧台扫过。
吧台上确实有两杯酒,摆在许京珩面前的那杯滴水未动,但裴竞序面前的那杯,杯口处沾了酒渍,看来是能喝的。
她心里了然,正打算换套说辞搭讪裴竞序。
“也不让喝。”裴竞序没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拿许京珩的话堵她。
女生顿时觉得扫兴,耸了耸肩,回到自己的位置。
许京珩瞥了他一眼,面色不虞:“什么叫也不让喝?”
“她知道我很少喝酒。”
“少避重就轻。你跟她八字还没一撇呢在这儿乱给自己搭什么线?”
“那怎么样才算有一撇。”裴竞序支着脑袋,想起许京珩先前那句本‘来也没多见内啊’,得心应手地喊道:“哥?”
许京珩左顾右盼,没找到周围可以接呕吐物的垃圾桶,硬生生地把那种不适感咽了下去。他并没有因着裴竞序的那句‘哥’退让,反而板起脸,神色肃正地提醒他:“我说认真的裴竞序,她怎么说也是我妹,虽然我这个当哥的并不称职,但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我并不会藉着跟你之间的交情,帮你做些什么。”
“那我可以麻烦您这位并不称职的哥哥告诉我,您对我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许京珩拧着眉头看他。
确实。像裴竞序这样条件优越、情绪稳定、知根知底的人,他理应没有不满意的地方。
可偏偏就是因为太知根知底,太熟悉,熟悉到他知道裴竞序和许听晚分开了将近五年的时间,哪怕后来裴竞序回国,他也没有第一时间去找许听晚,直到两人因校企合作的事情重逢,这期间又过了一年的光景。
他不明白,如果裴竞序真的喜欢许听晚,为什么五年前不提,一年前不提,偏偏挑在被催婚的这个节点。
两人的关系足够好,不需要虚与蛇委地迂回试探,许京珩又是个有话直说的性子,他当即直言不讳地质问道:“你要是早对她有意思,过去几年干嘛去了?如果你是因为想要找个知根知底且条件不错的女孩成家,那么早早,根本就不适合你。”
他的顾虑可以理解。
裴竞序点点头:“但是我想,你应当是说反了。”
他的视线越过调酒师,落在酒柜陈列的酒水上,他的目色是清明的,嗓音却带着酒精上头的微醺,笃定又缱绻:“我是因为早早,才有了成家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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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许京珩和裴竞序睡一个帐篷,许听晚自然跟夏知予呆在一块儿。
许听晚在感情方面一直都比较迟钝,比如说有一回,关婧发给她一张老夫妻牵手过马路的照片,她在那儿感慨旧时白头偕老的爱情有多动人,许听晚却在那儿无限放大照片,最后指着照片右上角的红绿灯,说:“你看。我就说他们闯红灯了。”
所以,当夏知予说裴竞序真的挺护着她的时候,许听晚首先表达了肯定,然而她的肯定也仅限于父辈之间的交情、朋友之间的情谊,除此之外,她完全get不到任何的言外之意。
夏知予见她说得坦然,也没再脑补除却‘青梅竹马’之外的其他剧情。
入夜后,两个姑娘躲在帐篷里,时间还早,便趴在防潮垫上聊天。
许听晚对她转专业的事情非常感兴趣,夏知予一路从听取父母安排说到找到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