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法律很难服众,天主教徒像金斯莱主教都极力反对取消玛丽公主的继承权,但国王一意孤行,差点导致父女决裂……现在他们的关系缓和了,而王子也诞生了,我觉得可以取消这部不太合情理的继承法,我的意思是——”
“爱德华王子拥有无可动摇的继承权,第二顺位继承人是玛丽,”凯瑟琳立刻道:“第三顺位继承人是伊丽莎白。”
克伦威尔点点头:“是这样,王子的出生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现在顺理成章恢复女儿的继承权,国王就会痛快地答应了。”
他还有很多事要办,很快就匆匆离开了王宫。
凯瑟琳又哄了哄孩子,打算把他交给侍女,却见拐角处走来一位红衣主教,凯瑟琳知道他就是金斯莱主教,就避在一边,打算等他走过去之后,在拐上楼梯。
谁知这位主教停在了她的面前,“帕尔小姐,你信仰什么教派?”
凯瑟琳道:“新教。”
“新教,”金斯莱主教面色一沉:“既然是新教的话,我希望你主动对国王提出自己不适合做王子的教母,让国王另择高明,以免引发动乱和不好的后果。”
凯瑟琳感觉到了他的敌意,像冷气一样钻进她的毛孔,但她不是轻易能被吓住的人:“动乱和不好的后果?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主教大人。”
“我们的国家已经不复从前的信仰,这一切的源头就在于新教,它就是引发动乱的根源,”金斯莱主教口气沉沉:“我要使你注意到一件事,英国自古以来的国王都信仰天主教,甚至国王陛下,也被施洗以天主教的仪轨。小王子会也必须会信仰天主教,那你作为王子的教母,妄图对他灌输新教教义的想法就是可笑而不切实际的,如果你要继续当教母,那你就必须要抛弃新教的信仰,皈依天主教。”
“我认为个人对于教派的选择是他自己的选择,而不是被强迫的,”凯瑟琳不卑不亢:“况且《至尊法案》已经宣告了英国独立于罗马教廷,自成一教,区别于欧洲大陆,允许天主教和新教共存。那么您对我说的这些,是否有意挑起新教和天主教的矛盾呢?”
“小王子已经施洗过了,用的是西摩夫人,现在是王后了——亲自指定的天主教仪式!”金斯莱主教展现出了巨大的压迫:“我亲自主持的仪式,而仪式上没有你!你这个教母,从根本上没有参加施洗,也就算不得教母!”
“的确如此,”凯瑟琳反而笑了一下:“但我记得英格兰王储的施洗,必须要坎特伯里大主教来主持,以显示王储的正统地位——所以我认为您主持的施洗是不太合格的,而如果要把这件事变得合格,除非您坐上坎特伯里大主教的位置,那您就必须要抛弃天主教的信仰,皈依新教。”
金斯莱主教看上去像蓄势待发的火山口,已经有火星跳了出来。
“所以你还是坚持新教的信仰?”他冷冷道:“而且还要做王子的教母?”
“我坚持我的信仰,”凯瑟琳道:“但我不一定做教母,我也想让国王取消我这个教母的身份。”
但是事与愿违,凯瑟琳在宫廷第三日的时候,国王就决心重新为王子施洗,这一回名正言顺是坎特伯里主教克兰麦施洗,用的是新教的仪式。
而凯瑟琳,也不得不在仪式上完成了教母身份的认证,但她已经下定决心,做教母可以,但她绝不会亲自养育王子,更不会留在宫廷。
马车中,金斯莱主教脸色严峻而阴沉,他的副手很快就意识到怎么回事:“……国王打算让王子信仰新教?”
“重要的不是仪式,而是谁会影响王子的信仰,”金斯莱道:“如果西摩王后还活着,她一定会让王子信仰天主教,但现在她死了,以教母身份莅临王子身边的女人是个可恶的新教徒!西摩王后如此轻信了她!居然没有和我商议,就指定了那个女人做教母!”
“而且那个女人软硬不吃,根本不惧我的威胁,”金斯莱恼怒道:“她一定会使王子信仰新教的,将来王子继位,英格兰就变成了新教的天下!我绝不会让这一切发生!我们必须斡旋……让国王重新选择一位天主教的王后,名正言顺地夺走王子的抚养权!”
谁知这副手道:“国王心中已经有了人选,我们影响不了他,不过有幸的是,我已经从格里高利那里打听到了一个名字,是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王后的女人。”
就见他展开一张三角纸片,上面写着一个让金斯莱眼熟的名字。
“凯瑟琳·帕尔?”金斯莱神色大变:“这不就是王子的教母吗?”
“什么,”这副手也大吃一惊:“这是王子的教母?就是你说的那个信仰新教的女人?”
“是她?!”金斯莱主教这回暴怒地像一头狮子:“我决不允许——”
他绝不会允许英格兰的王储信仰新教,而王后也同样信仰新教!
凯瑟琳一直等到珍下葬之后才回到了城堡,她以为自己会被留在宫廷,事实上国王另外选择了侍女照顾爱德华王子,凯瑟琳不用承担保姆的责任,但根据教母的职责,她需每年两次回到宫廷看望王子,这反而是一件凯瑟琳可以承受且乐意承受的事情,她可以带着丽兹回到宫廷,也让她熟悉宫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