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柳絮说完,许刚就打断了她的话:“再卖得不多,也比在李家挣那点儿辛苦钱要好。
都说无商不奸,我还以为李姐她一个刚从乡下进城的妇女,性子会淳朴老实呢。
没想到她嘴上说得好听,暗地里还坑了我们这么多钱,你一天到晚在李家做活计,她居然只给你五块钱……”
柳絮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刚子哥,话不是这么说的!
要不是李姐请我去做头花,我们之前也拿不到那么些工钱回来补贴家用。
其实一天五块也很不错了,一个月拿得超过你的工资了,而且这头花的做法还是李姐教我的……”
许刚不耐烦地一挥手打断了柳絮的话:“她教的又怎么样?她之所以教你,就是想把你当个便宜劳力使,从你身上赚到更多的钱。
这也是这几年国家不兴搞这些了,放十年前你看看,像她这样剥削人的,保准打成走资派!”
柳絮一向是许刚说什么,她就听什么,见许刚这么说,也就闭嘴不再多说了。
她已经跟李心兰那里辞工了,没必要为了一个外人影响他们小两口的感情。
而且现在那五十块钱可是切切实实拿在了自己手上,要是生意能一直这么做下去,那她和刚子过不了一两年就能发啦……
何家。
魏敏坐在灯下一边飞针走线,一边也正跟旁边的李心兰聊起了头花的生意:“兰妹子,你家里这些天事情多,做头花你就别那么拼了。
我们厂里今天赶完那一批衣服了,我这边时间就充裕多了,可以跟你一起多做点。对了,你真的要在乡下招几个女工过来?”
李心兰点了点头:“我们这头花做得精巧,喜欢的人多,头花这生意现在很好做。
小雅做的那本账你也看到了,这挣钱的行当总不能放弃了,我可指着多攒点金蛋呢。
多招几个人过来教好了,以后呀,我们不用这么累不说,你还等着大把的进钱吧。”
魏敏这一个多月在头花上面已经分得了几百块钱了,听到李心兰这么说,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规模越做越大,以后都可以办厂了。”
说完又开了一句玩笑,“这才做没多久,光你给我的分红就已经远远超过我在厂里拿到工资了。我看以后我干脆把那边辞了,在你厂里来做工算了。”
李心兰哈哈地笑:“那敢情好,你要是真舍得砸掉你手里那个铁饭碗过来,我给你个泥饭碗厂长当。”
我本来是想把柳絮带出来当个小组长管人的,没想到她突然就辞工了。
新屋一盖好,我就要把人招到位,正愁以后架子拉大了,没人能管理呢,你要送上门就正好我可抓着你不放了。”
说到柳絮,魏敏忍不住摇了摇头:“我原来想着柳絮人老实,手又巧,又是街坊邻居的,找她过来做工,还能给他家里帮衬点。
没想到老实人犯起这闷性子来,别人怎么劝都不听。我看这几天她家里一切都正常,也没听说出什么事儿呀?
柳絮昨儿出去买菜,还跟林大姐笑盈盈地打招呼来着,就是不知道犯了什么左性子,说不干就不干了,我们又没有亏待过她……”
李心兰手里的针停了停,才继续穿过手上那朵半成品头花缝了下去:“强扭的瓜不甜,随她吧。
我也就是在这里跟你说说,我估计,可能上次她在我家门口被人闹了那一场误会,她家刚子心里有点不痛快,有些什么想法也说不定。”
“那是又不是你的错,而且这都过去的事,柳絮怎么这会儿才提出来辞工呢?”
魏敏下意识地辩驳了一句,想了想这会儿说这个也没什么意思,反倒容易让李心兰想起那些不愉快,剩下的话在舌尖转了转,说出来时已经变了话头。
“一会儿我就和东扬把那两间厢房收拾起来,明天白天趁着彦山和小夏他们几个还没走,正好让年轻小伙子出把力,把你和小雅的床啊、铺盖啊、箱笼这些都搬过来。
明天晚上你们在这边就只管安生住下,什么时候那边新屋都拾掇好了,什么时候再搬过去。
就算不搬也行,就跟我们娘儿俩一起结伴住着,到时候我回家就可以吃现成的了。”
“你当我傻,有新房子不住要住你这旧房?”李心兰玩笑了一句,把手里缝好的那朵头花放下了,“你也别耽误东扬学习了,走走走,我们少做两朵头花没关系,先把那两间厢房收拾起来。”
李心兰在何家撸起袖子开始收拾,一墙之隔的自个儿家里,凌彦山也正带着夏衡一起,光着膀子整理着旧屋里的那些笨重家什。
安雅从厨房提了一只箪箩出来:“山哥,夏哥,你们搬了一晚上了,歇一歇吃点宵夜吧。”
箪箩一揭开,一股葱油香就飘了出来。
夏衡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小雅,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就烙了几张葱油饼,打了个西红柿蛋汤。”安雅一边说着,一边取了碗筷出来。
夏衡冲凌彦山挤了挤眼:“啊哟,小雅你可真贤惠。”一筷子戳了两张饼,端了一碗汤就往外面走,“干活太热,我去门口吹吹风去。”
见他识趣,凌彦山飞快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