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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榕庄套房内的会议厅中,桌边坐了六七个身影。
室内却一片鸦雀无声。
几人中绝大部分都是医生,他们看着实时传送的视频监控,已经提心紧绷了太久。
直到看着终于缓慢稳下来的监测体征,众人才不由得终于松了口气。
由于今晚小舒先生的异状,医生们直接被安排在了现场,以防有什么意外。
他们一直在会议室中监看,虽然监控没有同步声音,夜间视频也不算清晰。
小舒先生的身形还被Boss遮住了大半,看不分明。
不过舒白秋的身上带着手环,实时传来的体征数据都很清晰。
假如当真有什么事,一旦视频中的Boss给出约定好的手势,医生们也会立刻进入侧卧。
方才小舒先生的心率一直不低,还出现了明显的过呼吸症状。
医生们已经在考虑,要不要上仪器。
好在傅斯岸直接动作,用亲吻暂缓了舒白秋的呼吸。
这是为了帮他放松。
万幸起了作用。
虽然医生也能及时前去处理,但以小舒先生目前的状态,他明显不适合接触陌生人。
除非万不得已,他更不适合被直接送去医院。
在陌生的环境中,病人只会愈加不安。
眼下,病人已经度过了情绪激动和过呼吸的状态,体征暂时地稳定了下来。
如果接下来能平缓度过,这一夜不出什么大问题,之后的疏导和治疗也能更好进行。
监控视频上还放着侧卧内的场景,画面中,背脊挺直的男人低下头去,还在不时地亲吻着怀中被他挡住的少年。
减缓呼吸,是应对过呼吸症状时的正确处理方法。
不过饶是揪心着小舒先生的医生们,也没有想到。
Boss居然会这么做。
今晚带队的人,正是之前负责舒白秋体检和诸多后续的麻医生。
见状,他不由得回想起,当初自己还曾担心过。
因为小舒先生的状态明显是有着长期的阴影。
病人需要时间恢复,也需要情感的修补与呵护。
那时麻医生还在想,像傅先生这样极致冷静的性子,实在令人很难设想,他会给出即时的回应与抚慰。
可是眼下,面对心理创伤的病人。
傅先生的举止,却给出了教科书级别的示范。
而正坐在麻医生旁边的人,则是傅斯岸的助理,卢舟。
事实上,看到视频中的这一幕,卢舟远比其他人更为惊讶。
因为医生们都常驻明城本地,只是在傅斯岸注资的医院上班,之前和这位过分年轻的老板接触并不算多。
但卢舟却是从北美就在傅斯岸手下工作,跟着回国来申城后,又因为他家乡在明城本省,一路始终跟着傅斯岸过来的随行助理。
平日里,助理组偶尔闲聊,除了惊叹Boss的工作时长,另一件公认的事,就是老板沉着持重,莫测难猜,完全没有一点这个年纪的盛气与轻狂。
私下里,大家开玩笑,还会说他完美得不像活人,倒像是什么天上下凡的大仙。
可现在,卢舟眼前的Boss却再与以往的寂冷不同。
仿佛傅先生终于同常人一样,有了鲜活的牵挂与波动。
有个如琉璃脆弱的小孩。
填进了他铜浇铁铸的空荡胸腔。
***
长夜漫漫,寒冬寂冷。
直到后半夜,傅斯岸怀中少年
的体征才终于稍稍地平缓了下来。
许是疲倦到极点,又或许是被陆续亲吻得昏沉。
舒白秋终于睡了过去。
他睡得并不算沉,偶尔还会蹙起眉心,复又被落下的轻吻细细抚平。
但即使睡眠质量如此不好,一直到清早,舒白秋都没有再醒来。
不是因为身体的累极。
是他的体温又烧了起来。
如果舒白秋能睁眼,起身,或许他的第一件事就是为此道歉。
因为他自己说过,会努力不生病。
但舒白秋的体温反复发热,甚至耗尽了他睁眼的力气,让他虚虚恍恍,一直浮沉在梦里。
有一阵,少年的体温甚至高过了39度。
傅斯岸还是给他喂了退烧药。
好在这种药的药效比较温和,之后也起了作用,逐渐让体温降了下去。
因祸得福,舒白秋吃完药后还睡得更沉了些,呼吸和心率都有好转。
直到少年睡稳,也没再有发烧和惊醒的迹象,傅斯岸才终于起身,离开了侧卧。
他走去会议厅,室外的晨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
已经天亮了。
会议厅里,医生们正在讨论舒白秋发烧的原因。
照理说,病人现在的状况,理应很难会反复发热。
小舒先生前天才发过烧,昨天检查时,他体内的白细胞数量就已经明显降低了。
虽然少年昨晚有明显的情绪激动,晚饭后还吐过,但舒白秋的肠胃没有明显抽搐,夜里被喂水时也没有反胃。
说直白些,医生们甚至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