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萧言律浑身一颤,一脸愕然看着皇帝。但皇帝这话,也是给了他当头一棒,他不敢再说任何为顾贵妃求情的话,他向来最是会见风使舵,这会儿虽听出了皇帝对顾贵妃的深恶痛绝,但同样也听得出,皇帝对于他这个儿子,倒是没有半分牵连怪罪的意思。
他抿了抿嘴,虽是心中不甘心,但只是语气哀求说了一句:“母妃做错了事情,父皇若是要罚,儿臣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儿臣到底是母妃的儿子,儿臣求父皇能允许儿臣去见母妃一面。”
萧言律说的极其可怜,低着的脑袋,垂头丧气。
皇帝到底疼宠儿子,虽不愿意萧言律与顾贵妃再去牵扯,但最终还是点头应允了。
萧言律走出御书房后,脸上神色再也憋不住,他冷着一张脸,来到了延庆宫。
延庆宫这会儿已有禁军把守,当然不是护卫,而是看管。
萧言律对于守在门口的禁军,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他直接以皇帝的命令,让那些禁军开了门,走了进去。
一走入延庆宫中,他便是看到了惶惶不安的宫人。他看着延庆宫中乱糟糟的情态,什么都没说,只是抓住了在母亲身边伺候的一个宫人,冷声开口道:“母妃呢?”
那名宫人看到萧言律的时候,心中一惊,又是一喜,以为萧言律是来拯救他们的,连忙指着寝宫的方向,冲着萧言律道:“娘娘在寝宫里。”
萧言律没有理会宫人探究的目光,只径直又朝着顾贵妃寝宫的方向走了去。
寝宫房门并未关合,萧言律走入的时候,便看到跌坐在床边地下的顾贵妃。
顾贵妃面色苍白,身上还穿着先时去见皇帝时候所着的服饰,鲜亮的服饰衬托着她那张苍白的脸,越发鬼魅。
萧言律慢慢的走到了顾贵妃的身边,顾贵妃神色迟钝的抬起头,看向了萧言律,突然紧紧的抓住了萧言律的双手,痛哭了起来。
萧言律看到顾贵妃这般,原本心中怨怼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他无声的将手放在了顾贵妃的背上,缓缓的安抚着。
终于等到顾贵妃发泄够了,情绪平稳下来时,萧言律语气勉强平静开口问道:“母妃,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是萧衍之他……”
“母妃完了!”
顾贵妃只有这一句话,她有些疲惫,什么都不想说,可她不能不说,毕竟她是完了,但萧言律还有希望,而她的希望,也寄托在了萧言律身上。
她干哑的嗓子不复往日的柔美,声音里更是带着冷厉:“母妃只怕彻底完了,唯一的指望便是你,你登上那个位置,母妃……母妃便能够出去,便能够恢复往日的荣光。”
她说到这里,总算来了点精神,她伸出手,抓着萧言律的衣袖,一字一顿开口道:“言律,你不能让母妃失望!”
“母妃……”
萧言律只觉得一股沉甸甸的压力,压在了他的肩头上,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微微点头,而后又是耐心道:“母妃,你的计划,不是天衣无缝,怎么会出错,更何况有晋国公府……”
“别给我提晋国公府。”
顾贵妃冷声打断,一脸嘲讽冷笑,“若非他们背叛了我们,我何至于此。”
“母妃,你是说……”
萧言律为顾贵妃口中的真相而惊讶,他同样也和顾贵妃当初发现晋国公府的背叛一样,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事实便是如此,是你祖母,一句话一句话往我身上泼了脏水,言律,他们不是你外祖家。”
顾贵妃只恨不得自己当初怎么会这般愚蠢,竟然会觉得,便是天下人都背叛她了,晋国公府也不会背叛她,好一记响亮的耳光!
“晋国公府投靠了萧衍之……”
萧言律想到了这个事实,心中便是忐忑不安。
但顾贵妃只是冷笑道:“晋国公府要投靠萧衍之,便让他们去,不过是个日渐西下的门第,在朝中根本没有半点作用,原看在是我母家,还想扶持一把,不过是个拖累罢了!”
萧言律听着顾贵妃的话,虽然心中还有几分惋惜,但他很快便掩去了这点惋惜,跟着顾贵妃点头:“对,母妃说的是,有他们后悔的一日。”
他握住了顾贵妃的手,轻声道:“母妃放心,儿臣如今已经在朝上做事,不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没有的皇子了!”
“有你这句话,母妃便放心了!”
顾贵妃动了动麻木的身子,扶着萧言律的手站起了身,她这会儿已经开始理智的分析起了当下的情形:“此次,母妃只怕在劫难逃,日后也帮不了你什么,这些银钱、还有一些人手,你都拿走。”
顾贵妃从梳妆台前拿出了一个盒子,递给了萧言律。
萧言律愣了一下,从善如流接过。
顾贵妃面上微微浮起一丝笑容,手握在了萧言律握着盒子的手背上,又是轻声道:“以后,没有母妃给你兜底,你自己万事小心,行事不可像之前那般张狂高调,你父皇自小疼你,如今也是疼你的,你又在朝上做事,要好好做事。”
“你妻子的母家,势力颇深,一定要善于利用……”
“母妃,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