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好,明明是个穿官靴的,可是却很小气,每次来找鹭鸶都是偷偷摸摸,为的就是不给钱。
春芳说那人身上虽然是普通衣裳,可是脚上穿的确实是官靴,因此她便记住了那个人。
而飞鱼卫之前掌握的满池娇客人名单里,并没有这个人。
柴晏再次提审满池娇众人,因为都是单独提审,所以画像拿出来,那个叫阿香的小丫鬟便认出来了。
她是侍候鹭鸶姑娘的,这个人来找过鹭鸶几次,但是每次都是上午,那时坊里的姑娘们都还没有起床,妈妈也还睡着,因此他来过几次,妈妈都不知道。
鹭鸶还叮嘱她,不要告诉妈妈。
鹭鸶说她和这人是同乡,从小就认识。
阿香便认为他们是青梅竹马的相好,但是那人太抠,从来也没有给过她赏钱,阿香才会对春芳报怨。
柴晏再提审鹭鸶,没想到却遇到麻烦。
鹭鸶哭得梨花带雨,只说自己从小被卖入风尘,不知家乡何处,哪里来的同乡,都是阿香污陷她。
柴晏越听越烦,便把鹭鸶交给了韩峰。
飞鱼卫的手段,素来以阴损毒辣著称。
次日,鹭鸶就招供了。
鹭鸶尚未记事时,便被卖掉了,后来又被人牙子辗转卖进一处大宅子里,那个大宅子里有很多孩子,各种年龄的都有,她是最小的,而那个后来在诏狱当差的人,便是其中年龄比较大的。
那时,鹭鸶叫二十一妹,而那人叫六郎。
后来六郎被人从大宅子里带走,鹭鸶却在那里又住了三年。
三年后,她被送去了另一个地方,那里有很多像她这样长得漂亮的小女娃。
她在那里学唱歌跳舞琴棋书画,那里的女孩子长到十三岁时,便会被送去平城。
四年前,鹭鸶也被送去平城,可是还没到平城,带她来的人忽然接到消息,让她们先不要进城。
那天晚上,她们住在城外的客栈里,可是睡到半夜,有人进了鹭鸶的房间,她认识那个人,是当年在大院子时负责照顾他们的金五。
金五说主人有令,让她南下进京,红袖坊满池娇的白莲花,正在采买姑娘。
直到离开客栈时,鹭鸶才知道,带她来这里的人已经死了,是金五杀的。
她终于知道,原来她在大院子的主人,和后来的主人不是同一个人。
后来的主人要送她去平城,而最初的主人派了金五带她去京城。
在来京城的路上,她忽然腹痛如绞,金五拿出一颗丸药让她服下,她下丸药肚子便不痛了,当时她以为自己是真的腹痛,而金五给她的便是治疗腹痛的药。
他们到达京城的时候,皇帝已经登基,京城里逐渐恢复了以前的繁华,二十一娘也变成了满池娇的鹭鸶姑娘。
可是这腹痛的毛病却又复发了,那天她正想让阿香去请郎中,六郎忽然来了。
六郎是算准了日子给她送解药来的。
的确是解药,她中了毒,这毒每月都会发作,若无解药,便会毒发而死。
鹭鸶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发作是在来京城的路上,可想而知,这毒是金五趁她不备给她下的。
阿香每次看到六郎过来,并非是六郎来与鹭鸶幽会,而是送解药来的。
六郎每个月来一次,除了第一次以外,后来都是提前几天过来。
几个月前,王忠和王智也出现在红袖坊,鹭鸶认识他们,他们是当年大院子里的大郎和二郎!
但是鹭鸶假装不认识他们,甚至不做他们的生意。
后来,满池娇的龟奴偷了白莲花的银子,被白莲花发现后赶了出去。
六郎便让鹭鸶帮忙介绍了现在的这个龟奴过来做事。
至于龟奴房里搜出的福生画像,鹭鸶说她确实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鹭鸶还说,她到京城之后,接到过的命令便只有推荐龟奴这一件,她之前没有说出来,是因为体内有毒,她不敢说,担心六郎不给她解药。
直到现在,无论是韩峰,还是柴晏,都没有告诉鹭鸶,六郎已死的消息。
因此,柴晏再次提审龟奴时,首先把六郎的死讯说了出来。
龟奴怔了怔,嚎啕大哭。
六郎死了,没有人给他解药,他招不招供,都是死。
柴晏和韩峰都很吃惊,两人全都没有想到,这个案子的突破口居然在六郎身上。
龟奴招供,他小时候家贫,被卖去做内侍,原以为是要被带去净身,可是却被带去了另一处地方。
但那里的人也是内侍,就是金五。
后来又被金五送去了鹭鸶说过的大宅子,只是龟奴没有跟着一起排行叫几郎,他还是叫原先的名字,小明。
再后来,那里有排行的孩子接二连三全都走了,只有小明和另外几个没有排行的,他们一直住在那个大宅子里,学认字,学武功,小明有一项特殊的本事,他擅画人像,他画出的人像惟妙惟肖,宛若真人。
直到今年,金五让小明来京城,接待他的便是六郎,小明在京城待了半年,才被六郎带到红袖坊,把他交给鹭鸶,很快,他摇身一变,变成了满池娇的龟奴,蜇伏下来。
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