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宗主在哪里!”
澹台晔转向华先生的目光,像看死人一般,低沉沙哑的嗓音冷入骨髓:“那你,就去死吧。”
有帝尊一声令下,玉骨姬手中盈盈的白骨折扇早已脱身而出,袭向华先生。
华先生一身是血,早已筋疲力尽,眼看那白骨扇在眼前旋展开,再近一步便要割破咽喉。
“铿——”
一道煌煌如日的剑光,铿然将玉骨姬的折扇打开。
一袭染着鲜血的浅雪青色的衣衫,翩然落在紫极殿前。
沈鸿雪抬起头,望着坐在殿上那玄衣少年,淡然的语气不卑不亢:“魔尊,在下请你一战。”
澹台晔望着那一身浅雪青色的衣衫,一时怔住,移不开目光。
那向自己挑战的仙修,穿着师尊平日里喜爱的浅雪青色,但此时已经血色斑驳。一双和师尊一样漂亮的琉璃色眼眸里,盛着一泓桃花露水。
与师尊竟有三分相似。
好似曾在哪个良辰美景奈何天,携手同观星辰风月。如今分明初见,却宛如久别重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那仙修的容貌,群魔也都愣了一瞬,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就这么一个娇软纤瘦,还带着伤的小仙修,竟然也敢挑战帝尊?
这是他们有生以来听过的最大笑话。群魔开始议论纷纷:
“哈哈哈哈哈哈竟然有人不知死活妄图挑战帝尊哈哈哈哈……他知道什么是天生的魔神吗哈哈哈?”
“能杀进我们的包围看来有
几分本事,不过挑战帝尊他这是等不及来找死吗?你们猜帝尊会把他怎么样?”
“那还用说?他死定了!肯定剁成肉泥渣都不剩!”
“可惜了这么俊的小仙修,炖汤应该很好吃吧,剁成肉泥没滋味儿了……”
耳边是群魔叽叽喳喳的议论和嘲笑声,陆景初拧眉,目光紧紧地盯着沈鸿雪,暗暗紧握住手中的剑。
本闲坐在紫极殿上的玄衣少年,竟然站起身来,目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身穿浅雪青色衣衫的仙修。
一百年没有动过手。这还是出塔以来,第一个敢向自己挑战的人,倒是可以陪他玩玩。
澹台晔微微勾唇,一如当年清澈烂漫的少年,目光却暗藏刀锋冰冷。他向那浅雪青色衣衫的仙修勾了勾手指:“上来。”
“鸿雪师弟!”陆景初终于忍不住,着急地冲沈鸿雪招招手,示意他退到自己身边来。
那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的魔尊身边,岂是轻易去得的?!
沈鸿雪却没有应声,只是抬头望着立于屋顶上的玄衣少年,飞身上了屋顶。
澹台晔面前,仙修持剑临风而立,浅雪青色的衣衫上血迹斑驳。
“你已身负重伤,本尊从不趁人之危。”澹台晔没有温度的目光,打量着眼前一身是血的小仙修,道,“这样吧,本尊不出刀。只要你能伤到本尊一根毫发,本尊就答应你一个条件?”
在所有魔族听来,澹台晔能做出这么大的所谓“让步”,不过是为了逗这小仙修玩玩。就好像老虎不急着吞吃利爪下的兔子,反而用爪子拨弄来拨弄去,不过无聊找趣罢了。
沈鸿雪淡淡道:“我别无要求,只请你退兵。”
“好。”澹台晔问道,“若是你输了,又当如何?”
沈鸿雪道:“我若输了,任凭处置。”
听起来,魔尊有些吃亏,只要被伤到一根头发就得退兵。但在场任何一个人心里都清楚,这小仙修怎么可能伤得到魔头一根头发?魔尊不就是逗他玩儿罢了。
这一场实力悬殊的对决,令在场观战的所有仙修和魔族都屏住了呼吸。
然而,沈鸿雪并非不自量力。
百年来,沈鸿雪见师尊沈步云的次数虽屈指可数。但一次意外,师尊的本命剑度
厄,竟然与沈鸿雪起了微妙的感应。度厄上残存一道精纯的剑意,藏入沈鸿雪心口,他得以日夜参悟,这也是这些日子沈鸿雪能突飞猛进的原因。
虽说自己是师尊亲传弟子,也许度厄误当成师尊勉强说的通,但本命剑认主甚于一切,修真界还从未发生过这等怪事,沈鸿雪暂时没敢告诉任何人。
此刻沈鸿雪调出那一道剑意,运于手中剑刃之上。度厄不是凡剑,哪怕是魔尊被刺中,也必定重伤。趁此机会加以封魔诀咒,足以一举将魔尊再次封印。
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剑意,澹台晔的身形一滞,不敢置信地望着沈鸿雪手中的剑。
眼前虽是一把寻常仙剑,但沈步云度厄剑精纯的剑意,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心口涌来。
澹台晔的心口一痛,仿佛被钝器狠狠锤了一下。
……
“怎么又受伤了?让为师看看。好了好了包扎好不痛啦,乖。”
“是谁欺负了你?为师帮你揍回去。”
“你是我的徒儿,我自然信你。一定不是你的错,是他们都错了。”
……
澹台晔一时怔忡。
下一刻,度厄一道剑意如天崩地裂,贯.穿魔尊的心口,震碎魔心。
“师尊……”一道鲜血从唇角滑落,澹台晔却毫不在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