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步伐加快,令窈不明所以然:“表哥,是有急事要赶回璞玉阁处理吗?”
太子道:“对,天大的急事。”
令窈一听,不敢再耽误他,连忙放开手:“那你快去。”
她的手刚收回,就被人摁住,太子牵起她的手,好让她重新挽住他的臂膀:“这件事与你息息相关,得请你与我同去。”
令窈疑惑:“与我有关?”
待入了璞玉阁,太子屏退左右,屋里就只剩他与令窈两人,他取出一尊玲珑小巧的玉印,小心翼翼递到她面前。
令窈定晴一瞧,大惊失色:“这不是太子妃的玉印吗?”
太子:“对,正是太子妃玉印。”
“你拿这个给我作甚?”
太子呼口气,一字一字道:“因为我不想将它给别人,太子妃的玉印,除了表妹,没有人配用它。”
令窈愣住,“表哥,我——”
太子:“表妹,和我一起回汴梁,管她是太后也好,老妖婆也好,谁都不能阻止我带你回宫。”
令窈怔忪。
前世她从不知太子待她的心思,她习惯被讨好,骄矜不可一世,且又认定只有说出口的心意,才能算是心意,其他皆不算。
太子送她许多礼物,年年写信,可是从来没像今天这般,当面将爱慕的心意告知她。
原来她前世去外地游玩,错过的不仅仅是太子,还有一个摆在面前的回宫机会。若是当时太子同她说这番话,或许她会为了回宫,虚与委蛇,假意应他,也就没有后来被迫与穆辰良定亲的事了。
太子见令窈迟迟未曾回应,心急难耐,问:“表妹,难道你不想回宫吗?”
令窈皱眉。
怎会不想?
宫里不仅仅有老妖婆,还有她的舅舅与梁厚以及一切她自出生起就熟悉的人和事。她在临安安逸多年,但她始终怀念汴梁,怀念她的玉清殿,怀念曾在宫里度过的岁月。
虽然偶尔有过苦日子,但大多时候是好日子。
前世舅舅没能信守承诺接她回宫,她虽怨他,但不怪他。
世人都道舅舅是昏君,可在她心里,舅舅是全天下最好的舅舅,即便只是为了舅舅,她也得回汴梁一趟。
“表妹。”太子已将玉印捧至她掌心。
令窈:“我会回宫。”
太子欣喜:“我们明日便动身。”
“但不是跟你回宫。”
太子眸中笑意凝住。
令窈将玉印还给太子:“表哥,你的心意我不能收下。”
太子不接。
许久。
他轻声问:“为何不能?”
“不能就是不能,没有为何。”
少女语气坚定,神情认真,毫无任何回旋的余地,太子心头一窒,呼吸渐浅。
他垂下目光,问:“表妹心中有人了?”
少女摇头:“应该没有。”
他捕捉到一丝希望:“应该?”
令窈沉思,半晌方道:“我心中只有我自己,爱慕的滋味,我从未尝过,又从何得知自己心中是否有他人。我喜欢表哥,就和喜欢所有待我好的人一样。”
太子扯动唇角,轻笑:“表妹真是多情又无情。”
他这一句,太轻太轻,近乎唇语。
令窈默声不语。
良久的沉默后。
太子张开凉薄绯红的唇,几近哀求,低声问:“真不和我一起回宫吗?”
令窈:“不了,我会自己回宫。”
“没有召命,你如何回去?”
令窈黛眉微锁:“如何回去是我自己的事,反正不是作为谁的附属回宫。”
太子软了声音:“我不是这个意思。”
令窈闷闷道:“表哥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才会拿回宫的事诱我接下太子妃玉印。”
太子扯住她的衣袖一角,年轻沉静的面庞再也掩不住沮丧失落:“我原以为你会答应。”
“换做以前,兴许会答应。”
太子急忙道:“那便答应。”
“即便答应,也只是利用,并非真心。”
“可我是真心,能被你利用,我心甘情愿。”
她不再往下争,老实告诉他,“可现在不一样了,我若回去,只能是以郑令窈的身份,堂堂正正地回去。”
太子呼吸一滞,他心中明白,再说下去,她会生气。
他平静心情,知趣请罪:“是我自作聪明,未能体谅你的心情。”
太子将玉印重新放进匣里,装好了递给令窈,退而求其次:“表妹,今日之事,是我鲁莽,你莫要放在心上,至于这尊玉印,你先替我收着罢。”
令窈为难:“将来你选妃必要授玉印,没有玉印,名不正言不顺,怎能让我保管?”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请表妹替我保管,除了表妹,不会再有第二个愿意帮我这个忙。”
太子不动声色试探她神情,嘴里道:“除非表妹也像太后一样,非逼我娶不喜欢的女子。”
“才不是。”
太子表哥从未求她做过什么,这是第一次开口求她,他说得可怜,她怎能不应。
令窈不再推拒,爽快收下匣